因為這個城她和雲引淒來過,很熟悉,可是,她心目中的客棧有,老板和夥計全部跑了,不僅僅是客棧,基本上,這個城鎮活著的人太少了,路邊都是死屍和快要死的人。
空氣和那個活死人墓相比,好不到哪裏去!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柳初顏抓住一個快要倒下的瘦弱婦人,婦人抬起頭來的時候,隻見滿臉的都是黴斑,就像是打開很多天沒有吃完的罐頭,已經腐爛發臭。
“水……水……”婦人虛弱地把嘴巴翕合幾下,整個眼白都透著死魚眼般的灰色。
“你要喝水嗎?哪裏有水?”柳初顏顧不上許多,連忙追問婦人,這麼些天柳初顏在活死人墓和白湖村裏,身心都受到煎熬,沒有顧得上好好吃飯喝水,所以嘴裏也是火燒火燎地幹燥。
夫人沒有回答她的話,隻是艱難地抬起一根手指,指著不遠處的一口井。
“好好,我就去!”柳初顏連忙起身要去打水,忽然衣服的下擺被人拉住,柳初顏的腳步一下就停頓下來。
“你還有什麼事情嗎?”柳初顏停下來,彎下腰,把婦人放在一個舒適的位置坐好。
“不是……不……”婦人雖然已經氣若遊絲,不過她還是努力拉住柳初顏,緩和了好一會兒才開口:“不要喝井水,裏麵有汙染了瘟疫。”
瘟疫!
柳初顏眼眶睜得無比的大,她的心也跟著顫了一下,她不是沒有經曆過瘟疫,那一年的非典死了多少人,還有古代的天花,連皇帝都躲不過這樣的浩劫。
為什麼自己剛剛出了狼窩,現在又入虎穴,就算自己的血百度不侵也不能來這一出啊!
為了不讓婦人感到尷尬,柳初顏努力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了些,過了一會兒,才勉強笑笑:“你別擔心,我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
再次把目光投向井口邊的時候,柳初顏發現井的後麵有一個大樹,大樹上吊著一個瓢。
“你指的水是那裏嗎?”柳初顏指著那個瓢,裏麵應該是接的雨水之類的。
“對!”婦人點點頭,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柳初顏取來了水,喂著婦人喝下,自己也喝了一些,婦人大部分的時間都是睡著的,醒來的時候已經半夜。
“你好些了嗎?”柳初顏握緊了拳頭,剛剛放了一些血,加上這幾天的疲憊,她有些暈,不過還好,能夠和婦人好好說話。
“咦?我的肚子不痛了,頭也不昏昏沉沉的,謝謝菩薩保佑!我好了。”婦人驚喜地坐起來,可是她剛開心了一會兒,臉就垮下來,抬起袖子擦著眼淚:“可惜我一家人都死了。我一個活在世界上做什麼?”
柳初顏靠在牆根下,抬頭望天,歎氣道:“我也和你一樣,來到這個世界就是一個人,你要好好活下去,把家人那份也掙回來,這樣才能對得起你愛的人。”
“姑娘你的命也這麼苦?哎……都怪那個天殺的馬販子,要不是他舍不得把那些得了瘟疫的馬燒掉,也不會讓我們大家受苦。”婦人的雙手攥得緊緊的,牙齒深深地陷入嘴唇中,一臉的憤慨。
柳初顏有些疑惑:“馬販子?是不是城東外的那家?”
“你怎麼知道?”婦人一看柳初顏就是從外地來的,不過想了一下,她又自己解釋;“你肯定是聽別人說了。”
柳初 顏尷尬地笑笑,應和著說:“對,我就是聽別人說的。”其實她的心中有一個小鼓在不停地敲著,因為這個城鎮分明就是先前和雲引淒來的那個小鎮,那些得了瘟疫的馬,都是雲引淒帶回來的,柳初顏暗罵那個馬販子是一個蠢貨,當初她明明告訴過他,必須把這些馬都燒毀的,現在居然害得整個城鎮都快變成了死城。
婦人抓著柳初顏的手,唉聲歎氣說:“我的家沒有了,也不能請你去家裏坐坐,今天雖然不是你救的我,可是我見到你以後就自然病好了,看來你是我生命力的福星。這樣,你有什麼打算給我說說,我可以給你一些意見。最好快點離開這個地方。”
“不用了,你去找其他的親戚投奔吧,我也不想呆在這裏。”柳初顏恨不得自己馬上就插上翅膀,然後朝景未央的身邊飛去。
不過這裏的事情也間接地因為她的倏忽,如果當初監督那個馬販子,就不會發生這麼嚴重的問題。
婦人擦了一下眼角的淚水:“那謝謝姑娘你了,我去灃縣找我的姐姐,她就嫁在那裏。”
柳初顏和婦人告別以後,她去了馬販子的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