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七天為期,以絕鼉龍之患。聖天使下旨,在武陵河上遊玉女十八灘修築攔河大壩,三日截流成功,壩體用巨大的條石鋪成,再建兩道船閘。命工部組織工匠,鐵水澆鑄升降巨型鐵柵。
水位驟然上升淹沒了玉女十八灘,玉髻十二峰、鐵錮山、蓬山,燕磯山立馬泡在了水中,成了汪洋湖泊,有的成沼澤地帶,有的成了濕地。好在這一帶,曆來是人跡罕至的地方,更別說有人居住。這樣更多的野獸遷徙到地勢較高的禦獵場一帶的原始森林。
第六日聖天使巡河,自玉潭下水,聖上的樓船居中,兩排艨艟戰船護衛,浩浩蕩蕩出了玉潭,順流直下庫區,兩岸全用鐵柵欄隔斷,果然配套齊全。
小武今天沒用替身,也該讓她好好休息休息,一連六日多虧她替他上朝,哄得渺渺天師、浩浩道長一點脾氣都沒有。文武百官朝奏批複得頗有章法,看看這幾日的變化,六日之間,武陵河治理得也是一點脾氣都沒有。太不簡單了!可是此刻,她不在他身邊,侍候他左右的是彩繡和曹小娥。
聖天使故意嚇唬她們:“今天是第六天,我們是向鼉龍開戰啊!不是它死,便是我活!”
曹小娥麵露難色:“爺爺說,不能殘害生靈。”
聖天使看彩繡麵容青鬱,眼光低垂,笑著說:“彩繡天使,你說,殺,還是不殺?”
彩繡顫了一下,突然雙手捧著臉嗚嗚哭了起來:“聖上,賤妾不知道,不知道。”
聖天使摟著她的肩,拿了一粒櫻桃放進她的口裏,逗她說:“阿繡,聽說鼉龍皮是上好的皮質,我給你做一件皮坎肩,何如?”
“聖上,賤妾聞到動物的腥膻味就嘔吐,你饒了我吧。賤妾隻穿棉麻布衣就行了。”彩繡瑟縮成一團,大不似從前光景,小武看了心甚憐惜,雖然他知道有一根無形的線在牽著她,她隻是在表演的木偶。
小武一側目,發現阮玉平看著樓船犁開的雪浪,船槳激起的水波,她看得入了神。於是,他走過去,看她衣袖牽風,飄帶呼啦啦響,江風撩動著她的宮錦外罩百褶裙,衣袖灌進了風,露出一截藕嫩的手臂,整個人就要被風刮了起來。
“看你弱不禁風的樣子,還跑到風頭上,小心一陣大風,把你括跑了。”
“聖天使,我能下藥,全部鳩殺所有鼉龍。”她矜持地昂起頭。
“能全部鳩殺,你爺你當年為何不鳩殺,還爬到樹上避難。要不是本聖天使碰巧遇上還不知道怎麼樣呢?你說,你爺爺真的有辦法鳩殺所有鼉龍嗎?”
“我爺爺是什麼人,他是有醫德的高士,他上承天理,下合民生,決不會做傷天害理之事。他才不會鳩殺生靈!”
“唉,你是不是繞著彎子罵我,今天出來做傷天害理的事來了。我聽出來了,你話中有話。”
“聽出來又怎麼樣,還不是照殺不誤。不殺鼉龍,你過得了關嗎?明天已經是第七天了,你就要帶頭下到武陵河天浴。你總不會帶著百姓跟鼉龍一起天浴吧。那不是等於給鼉龍送美味佳肴。”
“聰明。怪不得,那麼奇巧的針灸,你都拿捏得那麼準。還有——不說了,總之,有時間你要教我幾手針灸的功夫,以備不時之需。”
“你以為隨便教你嗎?”阮玉嬌嗤之以鼻。
“曹小娥教我琴棋書畫。你就教我一手,你都舍不得嗎?”
“我這是祖傳的秘籍。隨便傳人,還叫祖傳秘籍。不信,你教我爺爺傳你,看我的爺爺傳與不傳?”
這時,船要過船閘,隻見兩層樓高的船閘轟隆隆升起,這時大水猛衝下去,船跟著晃了一下,阮玉嬌站立不穩,聖天使一把摟住她,阮玉嬌全身一凜,眼裏生出不勝嬌媚的戀情,低聲道:“我可以帶你去拜祖師華佗相,入了門,就可以跟我學藝了。”
“但這樣說來,我是你的傳人,你就是我的師傅,以後我得叫你師傅。還有,還有,以後也不能抱師傅了?”小武又現出他玩世不恭的嬉皮士樣子。
“喂,天下百姓都看著你,你都還有心情在這裏打情罵俏。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個大大的昏君。”阮玉嬌柳眉倒豎,她生氣可是氣咻咻,嗔目咬牙。
曹小娥過來解了圍:“聖天使怕你飄走。要不是聖上摟著你,怕你被括得江中心,表演淩波微步去了。”
阮玉嬌一把推開聖天使:“去你了吧。他想吃我的豆腐,以後姐妹可要小心他借機吃我們的豆腐。”
阮玉嬌把船上十名寵姬、二十名宮娥都逗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