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天使下了旗艦,兩岸一排排燈籠映著寒光閃閃的槍尖刀刃,一排排甲士重盔重甲,手持盾牌兵刃,後麵也由一排重盔重甲武士層層包裹。
一騎如火流星飛來,馬上騎著一員虎將,翻身下了高頭大馬,聲如洪鍾:“桃花聖地的聖天使何在?聖天使指旨。”
海力一把推搡,那虎將咚咚咚倒退了三步:“看清楚,他是誰?聖天使,一國之主,天之驕子。”
對方顯然被海力的氣場所震懾,展開聖旨,洪聲開讀:“洪曆開邦,盛載百世。不速之客,踏入吾國即為吾民。爾既為吾民,遵我王道,受我教我。吾國之盛,歸者也眾;率土之濱,莫非王民。今賜民宅,良田美池,為耕為漁為牧,薄賦稅,輕瑤役,其樂融融,安享太平獎。欽此。”
聖天使接過聖旨,不亢不卑地說:“給朕致意貴國君主,感謝他的民宅,感謝他的良田美池。我君臣正好看看貴國的民風民情,是否真有那麼淳化?”
“聖天使,請。”人群分過,走出一排身著民女服裝的村姑,都是一色翠花頭巾,翠花短袖衣袖,翠花短裙長燈籠褲,燈影中顯出細腰蜂臀,個個細皮嫩肉。明眼一看分明是宮女喬裝的民女。
聖天使在甲士密不透風的簇擁下,上了一輛敞篷牛車,八頭蠻牛,都是膘肥體壯,一對彎角如一對尖塔。牛車軲轆轆發出很刺耳的噪聲,出了京城大道,拐往一條小巷,直到拱橋下。
陀陀國選的民宅倒是拱橋下的一座深宅大院,高壁深壘,還有高翹的風火牆,看那牆上隱隱有月光下發出的寒光,應該伏了重兵。院子收拾得很幹淨,有正屋一棟,後院有數間依山而建的閣樓,決非民宅。倒向避暑山莊。有風荷曲廊,有碗大朵的茶花後苑,也有假山池沼,到處是流水潺潺,夏蟲呢噥。
親自為聖天使持燈籠的姑娘與聖天使走得很近,聖天使嗅到了那不絕如縷的香氣,他早就知道她是誰了。人多眼雜,他故作不識,看她如何前引。後麵的甲士倒是知趣,隻送到院門口,聖天使就由一排村姑前引著,穿堂過院,出瓜棚,過菜畦,還要乘蓮舟,撐到了一個青石板砌成的碼頭,上了碼頭有一座石頭山,那引路的村姑輕輕一扭啟動開關,一陣轟隆隆的響聲,打開了一扇石窟的門。
海力看是一座幽暗的石窟,勃然大怒:“放肆!聖天使,他們欺人太甚!”
隻要聖天使下令,他就要護駕,殺開一條血路,駕船送聖天使回國。
聖天使拍撫著他的背,笑著說:“隨鄉入俗。前麵引路。”
海力聽聖天使如此說,想必他早已安排,於是,緊跟著前麵的村姑走在仄仄暗暗的一條曲徑,洞裏傳來濺濺的流水聲,想必裏麵有一個大源頭,流量很大,回聲很響。
“聖天使,當心!”一句好熟悉親切的話語,那村姑忙伸手扶住聖天使的手臂,石徑因為常年有流水長滿了青苔,走起來直打滑。聖天使很自然地在她的牽引下,緩步進了洞。
洞壁都是森森青岩,頭頂還不是滴著水滴,一不小心滴入頸脖子裏,涼颼颼的,村姑忙撐起一把黃羅傘,為他遮擋。洞裏七彎八拐,還有很多岔道,走了一段路,海力覺得自己肚子咕嚕咕嚕響,關在這裏要是餓上三頭五天,那可是皮包骨頭了。再看看聖天使懷裏半偎著個姑娘細心為他撐傘,輕聲慢步,一點都不急,好像很享受,難道聖天使一點不餓嗎?孰不知,聖天使確實有能量晶石支給身體供能,就是餓上三頭五年也沒關係。
走吧,又沒說走到哪裏。前麵又沒有個盡頭,隻聽得流水聲越來越響,吵得海力的肚皮咣咣直叫喚。他真想,吃了這幾個水靈靈的姑娘,可是聖天使卻對她們百依百順。
進了幾個小洞,終於上了一處陡峭的台階,過了一個石窟門,裏麵是一個大洞,洞光照不到洞的盡頭,這裏別有洞天。到這裏,姑娘們把燈籠都吹滅了,奇跡出現了,原來這是個龐大的天然水晶洞,裏麵瑩光閃亮,如同進入了星空。好美啊,所有的姑娘看起來,仿佛都是光亮的,晶瑩剔透。
再走過一段路,裏麵的姑娘還挺多,都垂手侍立,都是一色的平民裝束。終於來到洞盡頭,由兩根擎天柱托起一個穹廬狀的宮殿,隨行的姑娘叫開了:“聖天使請到了。”
宮殿裏傳出了一聲嬌滴滴的聲音:“聖天使有請。”
聖天使在那位村姑的牽引下舉步過了月亮門,海力也想跟進來,被幾位姑娘攔住了;海力看聖天使沒有吱聲,隻好在殿外靜觀其變。
“夏陽公主,你真會藏身。”聖天使話音剛落,月亮門琅琅有聲地關上了,裏麵完全隔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