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血月(1 / 2)

千玉屑是一種淡青色的花,六瓣形狀,悠然飄過藍紫色的銀河天際,兜兜轉轉來到忠字坡腳下的那畔河,沿河流淌,累了便卸去姿態,慢慢的沉入拔哲拉草原的母親河裏,非是無情物,也算化為春泥。

一滴汗流過阿巴紮的臉頰,順著蘋果肌滑過圓潤的麵龐流進小羊皮襖的領子裏,微癢,她卻騰不出手來撓。

忠字坡厚實的黑紅色土壤裏,小小的朵來花綻放出五顏六彩的魅力,整個忠字坡陷入恍恍惚惚的幻境裏,美的像神話,遮擋住了暫時的窒息和細若遊絲的嗚咽聲。

在溫暖的彩色斑斕裏麵,有幾束尖銳的綠色光芒直直射到阿巴紮眼角的模糊處。

那群鬣狗咬著後牙槽,豎著汗毛已經快一盞茶的時間了。其時,拔哲拉草原上物質豐富,鬣狗是群居動物,與狼群一樣凶惡。在他們幽綠的眸子裏,盡是恨意和貪婪。隻有它們自己知道,自己眼裏的是擔憂和仇恨。

鬣狗王是一頭皮毛油亮的黃色土狗,他的身形高大,比得上一頭小牛高。它的左耳已經不在,但是它依然高昂著頭,或許在把成為王的代價展示給對手,從而達到威懾的作用,他在看著自己的孩子,一隻小崽子,似乎隻有五六天大。鬣狗王身形高大,體型壯碩,咬著牙立著毛的樣子凶神惡煞,還不時發出憤怒聲音,口鼻中噴出白氣,眉角處都是凶惡,身形微微顫抖。鼻子裏噴出的熱氣直直對著赫都的脖子,赫都不敢出一口大氣,隻是在心裏默默的祈求草原之神吉凶來保佑妙普人能夠平安。

阿巴紮微微側目,一輪血月挑在天上銀河中間,周圍數點光芒閃耀,遠處那畔河曲曲折折盤旋著,像一條上好的玉色綢緞,盤旋在天際,飛流三千尺直到腳邊,美得不可方物。阿巴紮心裏微微感歎道:拔哲拉草原的夏天果然是美的。心裏想著,眼神裏的威視卻沒有少去一分。她不動聲色的把那把斷刃更加深的插入左手捏著的“小柔軟裏”。那小柔軟黃黑相間,毛茸茸的翹著耳朵,靈動的大眼睛,黑黑的眼仁水靈靈的,“它”的血順著斷刃的曲線滴在一株黃色朵來花上,黃色已經看不清,血已經凝結成暗紅色的血塊,它已經叫不出聲音來了。鬣狗王昂首對著血月長嚎數聲,身後群鬣狗一一效仿。阿巴紮急忙把這隻被放棄的小鬣狗揣進小羊皮襖裏,鬣狗群不被小崽子威脅的時候,也就是放棄了它的時候。阿巴紮拿著一把斷刃,把純之風的一口真氣從肩周壓下腳腕,希望一會兒能跳的動,確切的說,是帶著赫都王子一起跳。赫都緊靠著阿巴紮的脊背裏那顆心跳的越發快。純之風已經吸收進身體,阿巴紮確切的感受到了赫都此時的心跳,五十步笑百步的好生嘲笑了一大陣子赫都的膽小。

鬣狗王怒號,前身趴低,牙恨恨的咬住,就要開始進攻了。純之風的易字靜脈已經全部開啟,一口濃鬱的白色氣息自口中吐出,阿巴紮緩緩睜開眼睛,目光堅定凝視前方敵人,翹了一下唇角,今日該是一展身手的時候了。

月色漸涼,千玉屑仍然是漫無目的卻意誌堅定的飄來,朵來花似乎是目的地的招引,用自己微薄的光撐起一片光明,吸引更多的美好前來。

狗王身後的六匹鬣狗蓄勢待發,剩下的五匹竟然在一瞬間呈半月牙狀包圍住了阿巴紮身後的赫都,因為他們觀察了這麼久,早已發現赫都是他們的軟肋,他們找準弱的地方下手。阿巴紮冷笑,自作聰明的鬣狗群。

草原土狗已經在拔哲拉草原生活了幾乎一百年,經曆許多次外來種族的挑釁與廝殺卻還是占據著食物鏈頂端的位置,在圍殺中夾雜著兵法的種族倒真的是有趣。且看今夜這次完美的廝殺,阿巴紮就知道,自己得與這群老奸巨猾戰場經驗豐富的劊子手鬥智鬥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