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巴紮展開水雲行步,站在淳於博美麵前,麵對三十萬大軍打頭的大軍毫無懼色,阿巴紮知道加拉加的軍隊已經充滿了仇恨,而那仇恨勢必是他們士氣高漲的推力,如今要拖延時間,隻能從重利奸詐的淳於著手。阿巴紮從懷裏掏出小斷晴狼,它耳朵毛茸茸的,眨巴著水汪汪的一雙黑眼睛,眼珠黑的純粹帶點微微的黃光,甚是可愛。阿巴紮靜靜站著不說話,隻把小狼給他看,將士們倒也無懼,隻盼著用馬蹄踩死這來送命的異族女子。淳於博美卻忽得停下,揚手喝停大軍,加拉加的軍隊早已經氣奮不已,哪裏停的住腳步,擁擠當中不知傷了多少。
阿巴紮看了一眼遠處的灰塵揚聲說道:“淳於大汗,我知你今日來此的目的,無非是趁著以多欺少,想分一杯羹。但你是否忘了淳於一族不得傷害斷晴狼王的祖訓。當年浙貽部族仍在時,淳於王與其爭奪土地資源,被逼迫至汙山盡頭與斷晴狼共處七日,狼王以奶血供養淳於先祖,終至外圍敵人離去。淳於王出來後便立下祖訓,自此以後不得傷害斷晴一脈。如今這隻斷晴狼是我撫養,你不得越過我去。”
淳於從來不喜怒形於色,待得聽到這個隻有淳於族曆代王侯內部所知的傳聞被一個異族女子說道後,驚訝之色盡顯無虞,隻得握緊拳頭不能參戰。
阿巴紮古香·哲成漢前日淩晨聽得消息,一窩斷晴狼半月前來到妙普邊界,阿巴紮便唬的赫都前去邊界獵鹿,待得遠遠看到斷晴狼王一家,便在周圍巡回。赫都不明就裏,跟著阿巴紮在那荒無人煙的地方亂轉,前日中午,阿巴紮眼見母狼出去捕獵,小狼在周圍玩的開心,公斷晴狼王打著瞌睡,便暗暗用孤星泣驚了赫都的馬,帶著赫都狂奔亂跳,最終跌下山崖,阿巴紮眼疾手快,一把將小狼撈在懷裏,打了一個滾兒翻起身來,便被周圍斷晴狼追上,二人騎馬跑了許久,在傍晚時分,終於被逼入一個死胡同,周遭石壁高達數百丈,璧山青苔纖纖,光滑的像一麵碧色水鏡,漾出背後咬著牙恨恨追著他們的斷晴族眾。阿巴紮古香慶幸赫都還未跟上來,若是被他知道自己算計,又得解釋許久,為此頭疼。
此時山穀微微震動,納罕古別胡子微微翹起,眼眸裏有九分淡定,一分慌張,瞥眼再看阿巴紮,仍自巍巍而立於風中,穩若泰山,氣勢磅礴,自己便也安了心來。
加拉加族的人被最前麵打頭陣的淳於族堵得水泄不通,正相商讓步等事宜,卻感到地麵微微晃動,麵麵相覷,看著彼此。阿巴紮古香策馬回來站在納罕古別身後耳語片刻,話語一絲都未落到全的耳中,納罕古別忽展笑顏,斜眼看著阿巴紮古香,眼眸裏已經有了一絲舒緩與肯定,全卻苦於不知大計,在一邊急的抓耳撓腮。
阿巴紮古香再策馬入隊,將納罕古別馬背上的一支黑色旗子揚了起來,十個萬夫長便回到了最前麵來。阿巴紮揚臉,十個身穿黑色鎧甲的萬夫長便湊到跟前,阿巴紮與他們耳語:“眾位長官隨大汗征戰南北,保護淮勒人的威儀與土地,恕我昧問,你們這些好漢英雄可否做到山崩而淡定如此,天塌卻仍舊自在?”
十個萬夫長互相對視,左看看右看看,不明意思。一個膽大的卻答道:“妙普的男兒,什麼都不怕。”剩餘的人跟著點頭,連忙稱是。阿巴紮微微笑笑:“那好,十個隊伍我要一百人,眾位每個隊伍出十人,這十人要膽大,要靈敏,最重要的是要沒有父母妻兒,孤身一人的。這一百人便可保全我們十五萬人的性命,你們要如此如此交待他們,眾位長官可否舍得割愛?”
十個萬夫長聽得她的交待,確實是可以解決燃眉之急的唯一辦法,回頭交待各自的十夫長,片刻便把人送來。阿巴紮看著這一百個年輕的軀體有些不忍和悲涼,穩定情緒後開口:“眾位,你們今日或許可能會死。”眾人沒想到阿巴紮這麼直接,但是出於軍人的素質,還是不敢露出鄙夷。阿巴紮古香咳咳一聲,繼續開口:“今日我們被誘入這樣的地界,前方窄路,後方貝海,左右山崖,若非天譴助手,今日我們都得葬海。所以,我們需要的,大汗需要的,淮勒人需要的是眾位為我們拖住其他族眾的腳步,待得大軍上了左右山壁,眾位再趁機跟後。我要告訴各位的是,它們來勢洶洶,若是跑得慢了,可能會葬海,若是時機不對需要你們留下的,你們也可能會葬海。眾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