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眼前的情形,沈清初感到十分荒謬,她下意識咬緊牙關,試圖抑製住就要爆發的情緒。
“這花…”施璟琛也認出,沈馥鬱骨灰壇前麵那束如獻血般嫣紅的花,與沈清初比賽那天,收到的那束,是同一品種。
她赫然而怒,抬起0.1秒前還在緊握著的拳頭。
她迅速的打開了透明玻璃,拿起那束花狠狠地摔在地上,然而這一舉動並沒有起到了泄憤的效果。
她氣的不是有人想挑釁她,她是沒料到,自鋼琴比賽以後,這個人竟會如此陰魂不散的找到了她姐姐這來。
一旁的二人明顯被她這一反應嚇了一跳,完全沒見過她這一麵的南狸則更加不解。
他甚至覺得,她這樣的舉動,對於沈馥鬱而言是十分不尊重的。
南狸麵色有些不太好:“你這是幹什麼?!”
施璟琛見狀忙攔下這隻出頭鳥,也不能怪他,畢竟他對於比賽那天的事全然不知,自然是無法理解她這刻想要手撕活人的怒火中燒。
南狸無視了他的阻攔,上前抓住她的手臂將她一扯,質問她的眼神充滿著不滿:“你這麼做,她看到了會怎麼想?”
“兄弟別說了…”施璟琛覺得現在的自己,像極了勸架的和事佬。
沈清初語氣有些憤然地反問他:“還記得我比賽那天你問我為什麼缺席嗎。”
從南狸的表情上看得出來,他明顯有些愣住,“為什麼突然說這個?”
“那天我在後台收到一束花,裏麵夾著一張卡片,卡片上隻有四個字:比賽加油。我認得出那是姐姐寫的。”她頓了頓,抬手扶額繼續道:“後來為了得到科學的進一步確認,我帶著那張卡片,和姐姐生前一直在寫的日記去做了字跡鑒定,證實了那張卡片99.99%是姐姐筆下的字,並且書寫時間被認證是在姐姐出事之後。”
“有這種事你們為什麼都不跟我說?”他有些失望,甚至有些惱怒於他此刻腦海中聯想到的人。
除了南續,他想不到第二個人。
盡管這件事,他早就已經得知。
確切的說,他此刻惱怒的是,在得到他警告後,還執意向他死去女友送花的南續!
沈清初目光一撇,撞見了這會兒正好出現的管理員。
她上前,微笑道,“叔叔您好,我想問一下,裏麵的花多久會撤一次。”話語間她手指指向了骨灰壇邊上的花。
管理員不溫不火地答:“一周。”說完他看到了地麵上散開的紅粉色薔薇,再次麵無表情地說:“走的時候記得清幹淨。”
“好的好的。”施璟琛大步上前將沈清初稍稍擋在身後。
管理員上下掃視了他們一眼,便離開了。
沈清初一直望著管理員消失在她視線裏,她才挪動著步子,仿佛這一小段靜謐,熄滅了她心中不少火花。
她將一直握在手裏的風信子放上骨灰壇邊,而後屈膝,彎下腰用手掃著地,一把抓起不久前被她痛摔在地的薔薇,三下兩下就抓了個幹淨。
見她往外走,施璟琛也跟了上去。
南狸也在放上花後,已然離去。
站在垃圾桶旁的沈清初一臉凝重,“這花看起來挺新鮮的,他又是怎麼知道我們近期會過來的?”
其實包括上次送花加卡片的舉動,也不排除那人多少也有對沈馥鬱思念的意思在裏麵,施璟琛這樣想著,但是他不敢說,畢竟模仿逝者字跡偽造身份這種事,是十分不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