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佳莫名所以,離開她們一箭之地後問我何以要躲開。我告訴她說:〝此間情況未明,如果我所料不差,我們遇到的應該是小龍女嘴裏聽說的白鯉夫人和鍾氏念香念千姐弟。〞
聽得她喜出望外,卻更是不解的問道:〝既是她們,更應該上去拜會籲。〞
〝你沒聽男子念千說前殿有強敵來襲,白鯉夫人卻似有難言之隱,寧讓丈夫黑龍獨自力敵,也要阻止他們姐弟見到來人麼?〞我解釋道。
四佳眼光一轉,猜出我話中之意:〝你是說所謂的強敵有可能是惡鬼鍾千仇,或是他夫人靈狐香香,前來向黑龍白鯉夫妻討回鍾氏姐弟?〞
〝大抵如是……〞我話未說完周四佳便摧動我穿廊跨院,揚波分水奔到前殿。我們是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一陣呯嘭之聲充斥著客廳。我們隱身裏進的窗後湊眼向外瞧去,恰見鍾千仇凝神應戰,對方被逼的現出原形,不斷卷起桌椅掃敵,正是一條張牙舞爪的黑龍。
鍾千仇仍昌山一凡住持的高足,傳承了他畢生的道家玄法。後來為鬼之時又四處訪求名師,
近來得番靈珠歸體,去鬼身複聚人軀,功力無疑倍增,已不亞於當年一凡大士的神通矣。
黑龍深悔當初鬼迷心竅貪圖靈珠,以至逼走靈狐香香。此番鍾千仇會麵便索要香香消息,自己無言愧答。即後又提議要麵見念千念香姐弟,若一旦身份道破,提起前事,隻怕自已夫妻多年養育之恩化為烏有,有可能姐弟倆還會與他夫妻翻臉成仇,教他如何不心急如焚?
他們夫妻多年來視念千念香姐弟有若已出,舕犢之情非止一般。然究是自已有錯在先鍾千仇麵前難以分說,好在孩兒們與生父素未謀麵,為今之計唯有將錯就錯,暗讓妻子白鯉看住孩子,他以最快的辦法打發此人。
鍾千仇隻從嚴世玉那裏聽說黑龍貪圖番靈珠逼走香香,後麵小龍女造訪時他卻已經離開,自沒聽說到他們夫妻懺悔欲改過從善之舉。因此見麵之際便咄咄責問,大有興師問罪之意。
一個怒氣衝衝,一個心中有愧無法解說,為免孩子們發現端倪隻有盡快打發他離開,而唯一解決的方法隻有武力啦。一經交上手,黑龍始知小看了他,他的功力竟不弱於乃師一凡大士。
劈麵之間黑龍就差點大意失卻荊州,急忙收瀲輕敵之心,打起十二分精神,沉著應敵。鍾千仇雖稍占上風,然千年神龍功力亦非泛泛,一時一人一龍各展所興,鬥得天昏地暗。
我們來到之時,他們已拚至緊要關頭,黑龍情急之下方現出原形。鍾千仇見他張著血盆大口當頭筮下,疾閃身鑽入龍腹,對著龍身猛擊數拳。黑龍翻滾閃避,龍爪搭上敵人肩頭嗤的撕下一片衣襟。黑龍心頭方喜,龍腹已連中兩腳,痛得墜落地上。卻是鍾千仇故意誘敵深入,早已淩空而起踏住龍背,龍鱗片片碎裂,直踩至龍頭。
鍾千仇一腳之力何止千鈞,黑龍痛得目叱欲裂掙紮不脫,鍾千仇揚起鐵拳便待擊落龍頭。忽聽廳外飄進一聲清脆的呼喊:〞千仇哥切勿傷他。〞聲隨人到。
鍾千仇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心頭狂震,還沒來得及想象眼前已出現了夢寐多年的身影,正是自已生離死別的愛妻九尾靈狐香香夫人。
兩人懷著同樣的瀲動相互凝視一陣,慢慢走近香香已淚流滿麵一頭紮進鍾千仇寬厚的胸懷。黑龍乘他腳掌鬆開之際,撐持著就地滾了兩滾,默集僅餘功法恢複人形,嘴角尤有斑斑血跡滲溢。
我注視著眼前這對飽經憂患,劫後重逢的夫妻,亦自感動的熱淚盈眶,四佳差點為之綴泣出聲。良久良久,靈狐香香抑止激動高興的淚水,抬頭掃了一眼負傷的水晶宮黑龍,深情的對文夫說:〝念在此龍於為妻曾有活命之恩,於兒女曾有養育之情,饒他一遭罷。〞
鍾千仇喜夫妻重逢,怨恨之心原已淡泊,但想起妻子所受鍾鍾苦楚,不由仍瞪視著黑龍道:〝此等孽龍,作惡多端,若不加懲處,他哪裏知道悔改。〞
黑龍早已看清救自已性命的正是香香夫人,內心羞愧不已悔恨交加,聞言幽幽歎聲道:〝唉,當年我為一巳私欲,害你們母子生生分離,實是罪衍深重,思之汗顏。〞
〝哼,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若稍存思過之心,何以拚命抵止我麵見親生骨肉?〞鍾千仇尤然憤憤的說。
黑龍語塞不知如何作答,再次羞愧低頭不語。
〝黑龍前輩早存悔過之心,曾四處打探想要迎香香夫人回宮,任其母子團聚。隻是始終不聞消息,此事晚輩願為證明。〞我應聲和四佳從內堂緩緩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