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單獨關押在戴利隔壁的一間屋子裏,喬治曾多次強烈要求將我和他關押在一起但遭到戴利的拒絕,我猜測戴利的心思是方便我隨時對他進行治療。
康托比在弗裏敦找到陰幹的桔子皮,我在對陳皮和采摘的霍香作簡單的處理後便立即煎藥,先將藥喂給霍亂病人服下,其他人害怕感染霍亂也都喝了一碗,尤其是康托比這個貪生怕死的家夥搶先就端走了兩碗。
藿香有止吐、治霍亂腹痛、驅逐腸胃脹氣、清暑等功效,甚至對暈車暈船、外感風寒也有很好的療效,因此古代多用藿香正氣散來治療多種疾病,而此時由於地域的限製,藿香正氣散所需要的大部分藥草不能在塞拉利昂找到,隻得用最簡單的方子,古代對這簡單的方子起了個最直接的名字——回生散。
除了每日例行的診病外,戴利那個奸險的小人將他所有的衣物都扔給我洗,而且還命令我將他衣物破損的地方縫合好,我幾乎就要榮幸地成為他的專職女傭人。由於營地外的池塘被汙染,康托比每天開車去20裏外的叢林山澗運水,因此水突然變得珍貴起來,戴利不允許有人隨意取水喝。
喬治和其他英國軍人被關在我對麵的一所白房子裏,這兩天戴利又開始和聯合國進行談判解決人質問題,因此必須保證人質的生命和健康,塞拉利昂的向導穆拉中尉被毒打導致昏迷,還有一名英國軍人似乎也有霍亂症狀,我開始出入關押他們的房子。
“諾,你提一籃子野菜不會是說我們的中餐就是生吃野菜吧。”
我神秘地衝他一笑,英國人是典型的無肉不歡的民族,當年我媽的一個英國學生住在我家裏,隻要是我媽做的蔬菜他堅決不吃,在他看來蔬菜那都是野草。“你說對了,你們的晚餐就是生吃野菜。喬治你先吃,給你一棵嫩的。”
籃子裏裝的是一些剛從叢林裏摘來的白背三七,我隨意地挑出一棵遞到喬治的手上,笑嗬嗬道:“快吃吧,大家都看著你呢,你不吃大家都不吃。”
喬治看著周圍,果然十一雙眼睛都在愣愣地瞧他,隻得摘下一片白背三七的葉子放進嘴裏。
“嚼爛,別吞了。”我笑得十分起勁,拿過他手上的白背三七一鼓作氣將所有的葉子都給摘下來塞到他嘴裏。
半晌他瞪著眼瞧我,道:“嚼爛了,現在怎麼辦 。”
“吐到手上。”
人群裏有人在輕微咳嗽,略略的笑意。喬治醬紅著臉將嘴裏嚼爛的白背三七吐到手上,我笑著將他手心嚼得黑乎乎的一團接了過來,是時候該做正事,這傻瓜蛋被捉弄得夠了。
“蹲下。”喬治實在太高,比我165公分的身高足足高出一個頭。
他的樣子仍是莫名其妙,我按住他的肩膀往下壓他才蹲下來,我瞧著他的額頭上一條幾乎半厘米深的傷口,此時血早已凝固,皮膚向外翻著腥紅的皮肉,兩隻眼睛瘀青浮腫,從眉骨呈橢圓狀向周圍分布,使得原本很漂亮的眼睛深邃得特別像中國國寶。
我看準他的額頭將手心裏的白背三七給敷了上去。
“你做什麼。”喬治趕緊按住我的手。
我故意歎了一口氣,道:“幫你治傷,瞧你們一個個被打得鼻青臉腫,兩眼黑得跟個熊貓似的。喬治,你覺得這東西貼上去後感覺怎樣。”
喬治遲疑著,似乎在感受白背三七貼到傷處的感覺,半天才道:“好像很清涼,傷口沒有那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