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我和喬治再次踏上前往科諾的路,雖然直到臨走我們也沒弄清楚差點讓我們丟性命的secret society是什麼,於這我心裏老大的一個疙瘩,喬治就告誡我不要有太大的好奇心。
我拿出照相機給村裏人照相,魯古姆斯陪著他老婆照得最多,因此我的相機裏滿是魯古姆斯和依莉絲陽光燦爛般的笑臉。由於我給他們照還不過癮,魯古姆斯還將照相機借走,和依莉絲在叢林裏照相,直到將相機的電池耗盡。我幫馬歇爾和他兒子也照了幾張,其他村民也拖家帶口來照全家福,當他們看見屏幕中的自己時竟然用手去抓,結果在相機上留下許多黑乎乎的手印。
村裏唯一不肯照相的是安第納酋長,我好勸歹勸他就是不肯照,有一次我偷拍安第納和他老婆被安第納發現,於是安第納就馬上轉過身去,因此我隻留下他瘦弱的背影。
我看馬歇爾生活艱難本來想送給他一些錢,但轉而一想這裏的人都生活在貧困線,幫得這個卻幫不了那個,遂也就算了。也許再過不久戰爭平息,那時好生活就離得不遠。
蒙蓋巴離科諾不遠,隻要過了前麵的麗西鎮就到了科諾的地界,那裏是革命聯合陣線的地盤,所以我們必須要一百二十個小心。
由於好些天沒有洗浴,身上癢得不行,我估計是生了虱子,剛到麗西鎮我就先去找住宿的旅館。恰好這家旅館院子裏有口井,我就讓喬治幫著打上來幾桶水放進房裏,令他守在門外我便在裏麵急忙洗起來。沒有沐浴露,我用的是依莉絲送我的一塊用棕櫚油做成的肥皂,這種肥皂特別的滑,用它洗澡後特別多的泡沫,我用了好幾桶水才將身體洗淨。
穿上幹淨的衣服後,我拿起脫下的髒衣服一聞,又餿又臭,滿是汗味,真難為喬治怎麼能忍受這種氣味,我直接扔進桶裏搓洗,洗淨後晾曬到院子裏。第二天清早起來去院子收衣服,卻發現晾在樹枝上的衣褲不翼而飛,顯然是被人偷走了。
雖然損失了兩條衣褲但並沒影響我的心情,我和喬治分吃了一個木瓜當早餐便趕緊結清住宿費,騎著自行車往公路行駛。可能麗西鎮離科諾比較近,鎮上有不少兜售鑽石的小販,盡管我們騎著車但還是被攔下來,在他們看來也隻有外國人才買得起鑽石。他們通常把鑽石藏在嘴裏避免掉在地上難以尋找,對方看過鑽石後如果想買,他們就會報出交易的價格,如果對方不同意他們再把鑽石放進嘴裏尋找下一個買家。
“對不起,我們不需要鑽石。”喬治禮貌地拒絕。
在非洲大部分地區盛傳一句話:要想活得久,就別碰鑽石。一些居心叵測的野心家為了權利和財富,強迫無數平民去渾濁的河水淘鑽石,掠奪鑽石礦,將無意中發現鑽石礦的人殺死,美麗的鑽石從此蒙上洗不去的血腥和屠殺。
我認為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戴比爾斯鑽石公司,如果不是那句“a diamond is forever”的廣告蠱惑了全世界女人的芳心,並迫使男人爭相去買鑽石來討好獻寵,那還會有誰把鑽石當成稀世之寶而拚命地想據為己有呢。在古代,中國認為白玉最為貴重,西歐崇尚琥珀是寶石之王,在兩河流域則是青睞貓眼石和祖母綠。長期以來鑽石隻不過是钜瓷器工匠用以鑽割的工具而已,沒有一個女人會為一塊大鑽石瘋狂尖叫,或許瓷器匠可能會因為發現好工具而大叫一聲。
直到a diamond is forever這句廣告語的橫空出世,給名不見經傳的鑽石賦上幸福美好和對愛情忠貞永恒的含義,打動了無數沉溺愛河的男女更加期待愛情的永恒。事實鑽石僅僅是鑽石,它本身沒有任何的含義,佩戴它也不能使愛情恒久不變,但是這種被強加的喻意卻使善男信女們趨之若騖,因此鑽石的價格一路高漲並形成今天高度壟斷的鑽石市場。
如果鑽石還隻是像很早以前是乏人問津的商品,那麼塞拉利昂這場關於鑽石的戰爭是否會爆發,也或許還會因為其他的原因發生戰爭吧,人類的野心總是無法滅絕。
騎了半個多小時我忽然覺得身體有些冷,抬起頭朝天上一看,陽光猛得很,估計氣溫足有35度以上,這樣的天氣皮膚是不會感到寒冷。我縮了縮肩,身體確實感到冷,甚至還能感到握著車把的雙臂在發抖,我停下車,伸手去摸臉,居然滿臉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