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絮絮叨叨地訴說自己是被騙,而那幾個黑人早已不耐煩作勢一擁而上要將她抓走,喬治似乎相當生氣,拽住她的手往身後一推,整個人就攔到了前麵。
“你想幹什麼?她是我花錢買來的老婆,我可不管什麼拐騙不拐騙的,反正我花了錢。”那自稱是她丈夫的男人也不太好惹,說話粗聲粗氣。“今天不管怎樣我都要帶她走,阿麻裏斯,你們幾個還站著幹嘛,快點給我把人逮回去。”
幾個黑人又氣勢洶洶地逼上來,喬治連忙擺出招架的姿勢,我在旁看得又好氣又好笑,無論在哪裏這傻瓜總是要和別人動手,也不看對方有幾個人,一點都沒有識時務者為俊傑的意識。真是,打架這等下策事,至少要等到最後萬不得已才能用上嘛,再說他能打贏麵前七八個彪形大漢嗎,簡直沒眼色。
我趕緊用力轉動輪椅滑了過去,攔在中間陪著笑臉道:“這位大哥,凡事好商量,你既然花錢買了那姑娘,我們付給你錢就是。”
那黑人瞟了我一眼,狹小的黑眼珠骨碌地轉動,瞧見這神情我便猜知他心裏活動了,果然全天下沒有錢辦不成的事情。我微微一笑,道:“我們可以按你買這姑娘的價的兩倍付給你,你覺得怎麼樣。大哥,很劃算了,雙倍的錢哦,你又可以買兩個年輕姑娘了。再說這個不聽話,你強搶回去豈不是自討沒趣。”
“諾。”喬治的樣子很急躁。
我瞥了他一眼,不然明白喬治是想阻止我和這群黑人交易,確實按照西方人的性格一定會強硬到底,不過中國人習慣用錢解決問題,自然我也不例外。
“看樣子這位先生好像不答應啊。”
“不會的,他也同意,你說多少錢吧。”我按住喬治的手示意他不要說話,眼見這些黑人就要同意我的辦法,可不要讓喬治又弄出個血流成河。對方八個彪形大漢,而我們這邊除了喬治一個男人外就是兩個女人,而且其中一個還坐著輪椅,實力實在是太懸殊。
那黑人仍在打量我,黝黑的大手撫摸著光禿的下巴,站在他後麵的一個黑人走上前附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他點點頭,半晌才報出個數字:“我買她花了100美金,你必須付給我200美金才行。”
我正要說話,忽然那女子搶先道:“你胡說,紮罕是50美金將我賣給你。”
“200美金,行,我同意。”我怕節外生枝趕緊同意下來,因為身上並沒有攜帶這多現金,我便讓他們跟去旅館取錢,喬治一直悶悶不樂地推著我。
阿卡看到一群人進來不知發生什麼事,我來不及說明情況忙叫她倒幾杯水招呼,喬治推著我先進房中,果然一到房裏喬治便憤憤地道:“諾,你能不能不要無原則地妥協,他們這樣做是違法的,我們可以向警察局報案。”
“喬治,我也不願意妥協,但我更不想你由此吃了虧,敵強我弱,我們也要看清形勢。在我們中國有句古話說,大丈夫要能屈能伸。”
一席話讓喬治沉默起來,他悶悶地不語,忽然舉起拳頭便打在了牆壁上。我想喬治也該明白我的用意,如今的塞拉利昂正逢亂世,各種法製形同虛設,我們勢單力孤適當地示弱能保護我們不受傷害。
我從行李包裏取了錢,扶著牆壁獨自出去,外麵的幾個黑人正嘰嘰喳喳地拽著阿卡爭吵,原來是看我進去半天不出來以為我耍他們。其實這夥人並不是一定必須那黑人女子當老婆,收了錢後很快識相地離開,那女子撲通一聲跪倒在我麵前,我和阿卡趕緊扶她起來。
她連聲謝謝,我打量著她,這女子雖然是黑人但頗為漂亮,哭起來倒有幾分我見猶憐的感覺。瞧著她身上破舊的衣衫,便道:“阿卡,你幫我給她買兩套幹淨舒服的衣服,錢算在我們的房費裏。”
“謝謝。”
“你叫什麼名字?”
“尤麗迪絲。”她看著我十分畏怯。
我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猜測是否是自己太嚴肅嚇到她,笑道:“我叫秦一諾,中國人,你可以叫我諾。剛才那位先生叫喬治,他是英國人。尤麗迪絲我看這樣吧,今天你先在阿卡的旅館裏休息一天,明天我送些錢給你,你自己回到家鄉去。”
“我不要錢,不要錢。”她又惶恐起來。
我沒再繼續說,這個尤麗迪絲看樣子非常膽小,估計讓她一個人上路回家搞不好又被人拐騙,想著自己還要在麗西鎮養病一段時間,不如就先留她在身邊,等走的時候再作打算不遲。我將尤麗迪絲交給阿卡安排,自己則回房中休息。
裏麵喬治仍在生悶氣,我進來他隻裝作沒看見不理不睬。“你在生我的氣。”我有些無奈,隻是用錢避免不必要的損傷和犧牲,這又有何不對呢,為何喬治就不能理解我。而且在前往科諾的路上還有許多未知的風險,我們總不能遇到事就要拿命去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