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下他的眼眸很亮,藍天將白雲裝飾在他的眼睛裏,我才發現喬治他原是如此的英俊,光芒萬丈。濃烈的男人氣息直往喉嚨裏壓,我就快要抑製不住要告訴他,我愛他,愛了好久。
瑟布瑞的節奏戛然停止,我站在離喬治半米遠的地方,彼此冷凝成萬般皆寂的雕塑,這是桑巴最後的一個動作。
“累嗎?”
“不累,還好。”他擦著汗,眼睛裏亮晶晶的笑意。“我們出去走走,諾。”
我扶著他走在村子的路上,黃昏將我們的影子拉得如樹一般長,如果人生還可以長些,我希望能一直這樣相扶著走下去。
但所有的路都有盡頭。
“諾,我想起當初和你騎自行車穿越叢林河流的事,已經好久沒有騎自行車了,我好想再次體驗騎自行車的感覺。”
“喬治,你現在需要休息,等明天再騎自行車吧。”我拒絕了,今天喬治的精神比以往都亢奮,蒼白的麵孔還出現少有的紅暈,這讓我心裏無端地害怕起來,總感覺到一些不祥。
“讓我騎一次嘛,就一次,幾分鍾就可以了。”他求著我。
我故意撇過頭去不理他,他伸出手扳過我的臉對著他,笑道:“諾,答應我好不好。”
看到他的眼睛我忍不住淪陷了,這雙溫柔的眼眸充滿了魔力,我舉手投降了。從家裏拖出一輛舊自行車,又從克裏家借了一輛,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蹬了上去。
“騎慢點。”我囑咐。
他不聽,將車踏板踩得一圈一圈轉得飛快,我在後麵拚命地追他。很快他就騎到了村口的河岸邊,倏地他回過頭看著我道:“諾,如果命運能從頭開始,我同樣會選擇和你一起到科諾。”
我怔住了,如果命運能從頭開始,我一定會甩掉喬治獨自到科諾,那他的人生就不會是現在這樣。
“謝謝你,好朋友,你給我很特別的人生。”他握住我的手,用力地握緊。
“回去吧,到吃藥的時間了。”
他點頭答應,蹬上自行車往回踩,夕陽的餘光鍍在他的背影,好偉岸,如高山巍峨挺拔。我如饑似渴般窺視他的背影,忽然他的身影在空氣中一陣顫抖,那座巍峨挺拔的山峰便坍塌下來。
“喬治。”
我嚇壞了,身體從自行車直直跳下來,幾步奔上前去,喬治麵朝黃土躺著,我將他的身體翻轉過來,隻見他雙眸緊閉,失去血色的嘴角邊洇著一縷血絲。“喬治。”我難過地將他的頭抱在胸口嗚嗚地哭起來。
將喬治背回了家中,小心翼翼地把他安放在床上,此時他又慢悠悠地睜開眼醒來。看見我坐在床邊他掙紮著要起來,我趕緊伸手將他按回床上。
“不許動,哪裏都不許去,你需要休息。”我抬出他按下手印的條款。
他吐出舌頭做鬼臉,道:“好嚴厲的諾。”
端來藥逼喬治喝下,我又寸步不離地守在床前,隱約中似乎有點不妥當的樣子,但又說不出具體是什麼,總之有件事讓我感到害怕。
“諾,你別這樣緊張行不行,你看我今天的精神多好,手臂多有勁。”
我不敢說,這不祥的四個字,回光反照,生生地剜得心都痛了。
“喬治,有一件事我想告訴你。”我笑了起來,想告訴他,我愛他,我一直默默地暗戀他。
他認真地看著我,道:“你想告訴我什麼?你不會說今後我連床也不能下吧。”說完,他故作誇張地張大嘴。
我搖搖頭,思考該如何說出這些話,是用婉轉的方式,還是開門見山。
“諾,諾,諾。”克裏在門外喊我。
我起身走了出去,克裏麵色十分慌張,看見我出來忙道:“諾,我老婆莉蓮快生了,想請你去幫幫忙。”
“好,我馬上來,克裏你先回去。”我立即答應。
克裏一溜煙地跑回去,我轉身進臥室,喬治望著我笑,想必已經聽見我和克裏在門口的談話。“喬治,等我回來再告訴你那件事,現在你先睡會覺。”等回來我會鄭重地告訴他關於我的暗戀,我不想再隱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