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姐道:“不急。現在抓他,怕他隨便抓個替罪羊了事。這樁案子想要查個水落石出,非要讓他百口莫辯不可。我上午說的那件事,也是時候去辦了。”
丁文書道:“我下午在路上一直問你,你就是不肯說。到底你要去辦什麼事?”
柳小姐還是賣關子,說道:“我自然有我的主張。倒是你,待會伯伯審問林二文,萬一有疏漏的地方,你要幫著問明白。”
丁文書點頭,“這個你放心。”
柳小姐嗔道:“我偏不放心你。我問你,明天明明有件要緊事,你為何一直沒有反應過來?”
丁文書一愣,“要緊事?我怎麼不知道?”
柳小姐白他一眼,“虧我還在路上問起你,你卻隻想著人頭的事,對別的全然不知。不說了。伯伯,我陪伯母與老太太說會話去。”
柳小姐走後,孫老爺問道:“柳姑娘下午問你什麼來著?”
丁文書道:“就是問些西河口的風土人情、婚喪之禮的。啊!”他突然反應過來,連忙問道:“大人,今天是什麼日子?”
孫老爺被他一嚇,險些忘了,“這個……今天是……正月初四吧。”
丁文書連連拍起腦門,“難怪難怪。果然是個重要日子!”
孫老爺問:“怎麼回事?”
丁文書道:“今天是王小姐回娘家省親的日子!”
……
林二文被抓的時候,還在屋子裏與書棋聊天。
說是聊天,其實是林二文一個人吹牛。內容無非是“老子當年也是闖蕩江湖多少年的角色,夜裏采過花,白天做過賊等等”,書棋壓根不信,又拿出他偷肉趣事嘲笑他,讓他很是尷尬。但尷尬之餘,也免不了說句“即使被打了,老子也是天不怕地不怕,毫無畏懼之色”,書棋吐舌頭說他不羞,既然天不怕地不怕,怎麼在自己這裏躲避了好多天。最終結果是林二文牛皮吹破,無地自容。
正在這個時候,官差破門而入,一臉迷茫的林二文被架著到了衙門。
升堂,孫老爺拿出清朝時候的官服,穿戴起來。這一點是他一直堅持的,雖然大清朝已經倒了,但他做清朝的官兒做了好多年,沒有這一套官服,總感覺自己不像個官。若不是丁文書阻攔,他還想讓差人們分列左右,高呼“威武”。
“啪!”隨著驚堂木響,孫老爺官威突然附體。丁文書站在堂下一側聽審,扮起了“師爺”的身份,彷佛回到了封建時代。
“堂下跪著的是誰?報上姓名!”
林二文原以為是王有治被抓拿歸案,讓他來當證人,可看老爺臉色,卻又不像。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隻好跟隨老爺問話,如實回答。
“小人林二文。”
“本地鄉紳王雲貴家有個家丁也叫林二文,就是你麼?”
“是。”
“王家後牆外有間屋子,是不是你的房子啊?”
“是。”
“哼!”孫老爺問道,“昨日本官在你屋子裏搜出人頭一顆!你作何解釋?!”
“啊!”林二文嚇傻了,萬沒想到是劇情走向如此詭異,頓時坐倒在地。
“給我跪好了!”
“是……”林二文畏畏縮縮,好不容易調整好跪姿。“回大人,小人不知……”
“不知?前些日子,你來衙門報官,說是有人殺害王家小姐。當時你要告的是誰?”
“小人……告的是……王家管家,王有治。”
“你說你當天撞破了王有治殺人,害怕被王有治報複,於是躲了起來,可有此事?”
“有……”
“哼!本官便告訴你!在你家裏發現的人頭,正是王有治的腦袋!莫不是你因怕生恨,先下手為強,殺害了王有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