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柳小姐來到牢獄之中。
借著月色,她看到牢房內,王小姐秀發及腰,身形瘦弱,正看著窗外的月亮發呆。
“王二小姐。” 柳小姐喚道。
沒有回應。
“王小姐。”柳小姐換了個稱謂。
王小姐似乎聽到了,微微偏過頭來,看了她一眼。那冷漠的臉龐與幽冷的月光融在一處,辨不出差異。
“你是?”王小姐問她。
“我姓柳。”
“柳?”王小姐想了想,“……奴家不認識。”說完,她又把頭轉了回去,再一次背對著柳小姐。
“來這裏,是有些話想問問小姐。”
“……該說的,奴家在堂上,不都說了嗎?”
“是。小姐認了殺人罪,可關於二小姐的事,我還有許多不明白的地方,想要請教。”
“小妹?”王小姐沉默了一會兒,答道:“你要問什麼?”
“二小姐為何自小離家呢?”
“……算命的說,小妹與家父八字犯衝,是家父前世的仇人投胎來索命的,不宜在家養著。”
“哦……是與父親犯衝,不是母親麼?那,她離家,去了哪裏呢?”
“小妹離家,是爹娘的主意,奴家怎會得知她的去處?”
“會不會是……青州鎮呢?”
王小姐身形一顫,“你……”
“若有說錯,還望小姐指出。” 柳小姐繼續問道。
王小姐不說話,身子發抖。
過了好長時間,她總算平靜了下來,輕輕說道:“……或許,是吧。”
“是寄住在王家大伯家吧?”
“是。”
“王家大伯與小姐的父親交惡,怎會收養二小姐呢?”
“……大伯他,”女子回答道,“生活艱辛,難以為繼。家父將小妹寄養過去,答應接濟大伯。”
“嗯。那王家大伯現在是去世了吧。”
“……嗯。”
“二小姐在大伯家……過得可好?”
王小姐一臉意味深長地看了看孫夫人,轉過身來。“……你倒是知曉不少。”
“前些日子正巧去了青州鎮一趟,遇到一家姓王的人家。丈夫去世了,子女也都不在了,隻有老太太一個人……”
“……伯母她,可還好?”
“身體不錯,跟我說了些舊事。”
“嗬,如此,何必再問我?”
“我隻怕她老人家年老不記事,或許有記錯的地方。”
“……”
“二小姐離家後的生活,怎麼樣呢?”
王小姐笑了笑,“小妹雖比不上我,穿綾羅綢緞、吃山珍海味,倒也生活安康。有伯母護著,也少有人欺負。”
“少有人欺?這麼說,也還是有人欺負她咯?”
“……我那位堂兄,因嫉恨家父奪走家產,將小妹奸汙,怕是有的。”
“所以二小姐已非處子……小姐你想必是冰清玉潔……”
“當然。我夫君可以——”
“正是小姐的夫君劉公子作證,小姐你在十四歲那年便與他私定了終身。”
王小姐似乎愣住了,不言語。許久,發出一聲自嘲的笑聲,“哈,我自以為天下的男子都愛新婚妻子是完璧之身,沒想到針刺滴血,反而錯了。嗬,那就難怪夫君為何洞房後對我冷漠至極了。”
“你便是因此對劉家懷恨在心欲滅其滿門?”
笑,沒有回答。
“……大伯呢?他對二小姐如何?”
“大伯仇恨家父,整日裏打罵小妹,怕也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