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的什麼?”修瀾問捧著筆記本的宋茵美。
宋茵美用手指,逐字逐句的指著筆記本上新一頁的字跡。
輕聲地,念了出來。
“我們從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天。
我們摸到了這個世界的規則。
哪怕很快就會忘卻,我們知道的,我們馬上就會忘記這些。
這是貪婪的代價……”
宋茵美指腹摸著筆記本上的字跡,有些淩亂。
這個任務給了他們與這個世界同化的能力。
哪怕周圍所有的人,都是外國人。
可無論是溝通,還是手上的筆記本中的字跡。
在他們的視角裏,全部都是他們熟悉的語言。
這很方便。
畢竟如果是外文,他們可看不出來,筆鋒有什麼特點。
“這裏寫到‘他們’,看起來,這的確是少女父母留下的筆記本。”
其實說‘留下’,還是有些不嚴謹。
可蕭潤軒還真找不到詞去形容那對兒神秘的,至今沒有露麵的夫妻。
宋茵美點頭:“應該就是了,而且筆記本是在他們的房間裏找到的。
不過看樣子,他們寫這段話的時候,很匆忙。
應該是在懼怕著什麼,或者……爭分奪秒?”
畢竟這涉及到,讓他們元旦隊摸不著頭腦的失憶。
而且他們元旦隊隊員並不是當事人,說不定,筆記上寫的——
‘我們摸到了這個世界的規則。’
就是指這個,這對兒夫妻,能感應到自己什麼時候會失憶。
宋茵美腦子裏突然有什麼一閃而過!
她猛的抬起頭,語氣有些急促的說:“會不會是這樣。
這對兒夫妻在被契約反噬的時候。
不知道哪裏出現了問題,於是他們得到了幾分鍾的意識清明。
而在這個時間段,他們能做到的,隻是趕緊把這些,記錄下來?”
王維旻倒是明白宋茵美的意思,可是如果真的是這樣。
他不明白的反而是這對兒夫妻的腦回路。
既然時間緊急,那敘述肯定是比手寫快啊。
他們有這個功夫,還不如直接把他們的發現告訴他們女兒呢。
想到那個一看到他就跟八百年沒吃過肉似的少女。
王維旻喉嚨有些發緊,鬆鬆嗓子,壓低聲音說:“他們為什麼不直接告訴信得過的人?”
這就覆蓋麵很廣,思維很嚴謹了。
王維旻在心裏暗搓搓的給自己點了一個讚。
少女看起來就不可靠,信得過的人,也可以是村長之類的德高望重的存在。
修瀾雙手交握背在身後,聞言,右手食指不急不緩的開始輕點左手的手背。
每次想東西,他總喜歡動動手指頭。
然後,說不定,頭頂的燈泡,就能‘唰’的一下,亮起來。
“一休哥,你怎麼看?”王維旻見自己提出問題之後,沒人搭理他。
遂,上趕著點名老修頭,想知道修瀾的看法。
修瀾冷冷的瞪了他一眼,平淡的說了幾句讓所有人不寒而栗的話。
“蟋帥,如果像你說的,有這麼簡單的路不走。
這對兒夫妻卻非得繞彎路。
時間緊急還非得吭哧癟肚的往小本上記。
這麼看來,那就隻有一個解釋了。
他們沒辦法和別人說。”
修瀾的臉色在蕭潤軒的丹火下泛著慘藍色的光芒。
深夜裏,他的聲音,格外的陰森:“當然,我不是指他們變成了啞巴。
而是,他們或許知道了些什麼。
比如,即使他們說了,也無濟於事。
為什麼呢?
很簡單。
因為,這裏的人……都會失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