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有敲擊聲從陽台外傳進來。
修瀾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正對上一雙滿是凶厲與寒氣的豆眼。
等等,豆眼?!
意識瞬間回籠,修瀾從床上猛的爬起來,那邊宋逸之打開壁燈。
飄到陽台,把門外的飛禽放了進來。
不請自來的正是烈日隊的那隻留守黑烏鴉。
被吵醒之後的暈眩與頭疼,夾雜著身後無時無刻不在隱隱作痛的詛咒。
讓修瀾在從床上蹦下去的那一刹那……天旋地轉……
“見到我這麼激動?”黑烏鴉頂著一身被雨澆濕後,緊貼在身上的黑毛,譏諷的說了一句。
修瀾也不硬撐著,順勢就直接靠著床邊坐到地上。
在聽到烏鴉陰陽怪氣的話後,冷笑一聲,他現在就是再狼狽,也遠沒有麵前這個‘二連棄’來的狼狽。
甭管是主動的還是被動的,接連被兩個隊伍拋棄,接連克死了兩個隊伍。
不是二連棄還是什麼?
現在還把念頭打他們元旦隊身上了,修瀾都擔心自己隊伍如此吉利的名字。
都不一定能防住它!
他可不想讓自己隊伍成為這烏鴉‘光輝’路上的裏程碑。
三連潰什麼的……聽起來,都怪讓人崩潰的。
“你來幹什麼?”抬頭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仍舊沒有一點黎明的預兆。
修瀾曲起一條腿,胳膊閑散的搭在膝蓋上。
全然的漫不經心,顯而易見的不耐煩。
烏鴉定在半空,低頭冷冷的看著修瀾:“我不願意被係統召回。”
“哦。”可是這又關他什麼事。
“你可以幫我。”
修瀾似笑非笑的看著它說:“烈日隊的新協管,你這麼直白的表示出,不願意服從係統的安排。
很叛逆啊。”
宋逸之自始至終都沒有說話,他就像一個影子,沉默的守在修瀾身邊。
修瀾這人有時候紮刀子賊準。
他不想自己一個疏忽,就讓修瀾自己把小命玩兒出去。
而麵前的烏鴉顯然比宋逸之想的,更寬容一些。
即使修瀾臊它,稱呼它為烈日隊新協管,它也沒有生氣。
而是用一種篤定的口吻,輕聲的對修瀾說:“你以為,我為什麼能過來?”
“你什麼意思?”
烏鴉笑著張開了翅膀,明明隻是正常大小,卻難以言喻的給人一股子遮擋了所有光亮的感覺。
它眼神輕蔑的說:“你還是太天真了。”
“出去。”大半夜被個畜生不請自來的嘲諷自己天真?
修瀾把頭仰躺在床上,覺得自己也是嗶了狗了。
“你這麼急著趕我走,到底是因為惱羞成怒,還是因為想到了什麼,或許隻有你自己清楚。”
翅膀煽動了兩下,本來應該因為濕透而貼服在身上的黑色羽毛。
奇異的飄灑下來,落地,即消失不見。
夢幻的像是所有西幻書中,魔王出場時的樣子。
不過修瀾也是見過兩個魔王的人,人家活的,可都不是這麼花裏胡哨的。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沒事回去吧,我記得烈日隊還有一個幸存者。
在沒有被別的隊伍挑選進去之後,她應該還暫時待在對麵的別墅裏。”
想到先知,修瀾的語氣越發憐憫。
他希望麵前不請自來的烏鴉可以見好就收,可顯然,對麵的烏鴉,並不這麼想。
“你想轉移話題?”它不依不饒的抓著修瀾不放:“看來你果然懂我在說什麼。
一點就透,雖然我隻說了一句。”
它興奮的朝修瀾這邊撲騰,毫不在意修瀾抬頭看著它的表情,冷厲又陰沉。
宋逸之手裏長劍浮現,隨手翻了個劍花,劍尖直指‘正欲不軌’的烏鴉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