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紀飛燕是在楊雲靈激烈的敲門聲中醒來的,睜著一雙朦朧的雙眼打開門,還未消散的睡意被楊雲靈的一句話瞬間擊碎。
“卓紹元死了。”
“你在說什麼?”
“剛才牢裏傳來消息說卓紹元死了。”
紀飛燕懵了半響才放過過來楊雲靈的話。
“怎麼可能,他不是被關在牢裏嗎?怎麼會會死?”
“現在事情還不確定,隻是屍體已經從牢房裏移出來了。”
楊雲靈低著頭,看不清楚她此刻的心思。
聽著楊雲靈的這話紀飛燕完全無法思考,她明明才見過卓紹元,他但是那麼確切的跟她說他會沒事的,怎麼可能會死呢?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們……說是畏罪自殺。”
楊雲靈的眼神有點漂浮,紀飛燕眨了眨眼,莫名的想一陣發笑,這麼個理由就是拿去哄幼兒園的小朋友都不會有人相信。
“既然你們都已經查出來了也沒必要告訴我,我一介平民還真攙和不上你們這趟渾水。”
紀飛燕唰的一下將門給關了起來,她知道自己對楊雲靈這氣生的有的莫名其妙,隻是才剛剛才弄明白卓紹元的無辜,現在人就死了怎麼著都有點無法接受。
紀飛燕抹了一把臉,這裏不是二十一世紀,這裏沒有所謂的人權,有的是有權力,再者就算是在二十一世紀,還不是有無數見不得光的勾當。一瞬間隻覺得所有的睡意都在頃刻化為煙散,心裏總是覺得堵了個什麼東西。
“睡不著?”
司華的聲線幽幽的傳來,一扭頭便發現司華站在窗外,身上還是他之前的那身衣袍,連頭頂的發絲都沒有一星半點的淩亂。
“這就是你說的值得?”
她向來是相信司華的話,她以為這件事一定是會有轉機的,隻是沒想到到最後居然會是以這樣的方式收場。
“人各有命理,死在某些時候也許是種解脫。”
“什麼狗屁理論,我隻知道人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就算真的有輪回有怎樣?你確定那個人還是最初你想要的人嗎?”
司華的眼神微微一頓,仿佛整個人都沉寂下來,紀飛燕有些狼狽的揉了揉頭,看著司華的神情不由的心下一緊,語氣也隨著平緩下來。
“不好意思,我有些激動了,你早點休息吧。”
紀飛燕看了眼司華幽幽的將窗門關上,這種時候確實不適合交談。
不是最初的那個人了嗎?
司華眼神放空的重複著紀飛燕的話,一瞬間整個人的氣息都變得淩亂起來。
第二天紀飛燕都沒有出過房間,也沒有任何人前來打擾,就連小七放屁就得緊緊的夾著屁股,生怕一個不小心惹得紀大小姐不開心。
皇甫塵是趕在夕陽正盛的時候一步一緩的從門口走進來的,這是第一次紀飛燕瞧見這麼個摸樣的皇甫塵,傳說中的武聖也會有失神落魄的一刻。
他手上提著個紀飛燕十分眼熟的酒壇,心下一瞬間白轉回腸,說不出來滋味。
“二十幾年的女兒紅,想來也隻能和你一起同飲了。”
皇甫塵將酒壇擱置在桌上,語氣染上了幾層紀飛燕看不透的情懷。
“二十七年,當年卓老莊主親手埋下的。”
紀飛燕的視線在那酒壇上來回的繞了一圈,她還知道這酒本有兩壇,因為那其中一壇便是她和卓紹元一同喝的。
……
完顏鏡生辰那天,她宴會散後去廚房準備點心,在半路中便遇上了獨自坐在房頂上飲酒的卓紹元。
“今日這麼美好的夜色卓莊主竟要對月獨飲嗎?”
紀飛燕站在廚房邊上的空地上,揚著脖子說道。
“二十七年的女兒紅,有興趣嗎?”
卓紹元舉著酒壇衝著紀飛燕揮了揮,那嘴角的笑意燦爛生輝,讓紀飛燕有一瞬間的失神,平時裏看慣了他那麼一副謙虛得禮的笑意,還是第一次看見她這麼真心實意的笑容。不知道受了什麼蠱惑,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被卓紹元提到了房頂。
遠處是星星點點飄著的孔明燈,紀飛燕的眼神一彎,看來楊雲靈那丫頭還真是學的不錯。
“月色雖美,但有些東西終歸是不能強求。”
卓紹元將手上的酒壇遞過去,紀飛燕也不嬌弱造作,接過便是一口,那入口的辛辣讓她不由的豪爽了一番。
“到底第一次看見喝酒喝得這麼爽快的女子,司夫人果然非同一般。”
卓紹元的眼底染上一層笑意。
“這肉要大口吃,酒要大口喝,這樣才能體會生命的美好啊。”
“嗬嗬……卓某還是第一次聽說這般道理。”
“所以說你今天是賺到了。”
紀飛燕搓了搓手臂,好在剛才是喝了那麼一口烈酒,現在身子倒是不那麼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