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飛燕又做夢了,她不知道人死了以後還能不能做夢,可是她卻十分肯定自己又回到了那個夢境,那個已經許久都沒有回來過的夢境。
夢境裏那個少女一身豔紅的嫁衣,一臉笑意的坐在床邊,床上的男人此刻麵色蒼白,隻是身上的衣服卻是與那少女一樣的大紅喜袍。
“師傅,你素來都喜歡穿白衣,不過小魚卻覺得你穿這件衣服最好看,當然這並不是因為這衣服是小魚做的才這麼說的哦。”
紀飛燕身子一僵,師傅?那床上躺著的男人是她的師傅?那麼她現在這般是做什麼?徒弟要嫁給自己的師傅嗎?還有這般有悖常理的事?
“師傅,我知道你一定不會生氣的,隻是你卻看不到小魚穿嫁衣時的模樣了呢,不過既然已經做到了這個步,那麼小魚就再過分一點好了。”
那女孩緩緩的低下頭然後十分虔誠的在那床上男子的嘴唇上落下一吻。
“嗬嗬……師傅你的嘴果然隻甜的,隻是師傅,你醒來後不要生小魚的氣,不過就算師傅你生氣了,小魚也已經看不見了……”
那少女一雙靈動的眸子緊緊的盯著床上的人,那壓根就不是一個徒弟看師傅的眼神,分明就是一個女子看心上人該有的情愫。
就在紀飛燕還沒來得及想明白這期間的紛紛擾擾,便看見那少女緩緩的站起身,最後深深的望了一眼床上的人,然後毅然的轉身離開,那背影堅毅絕望,卻又帶著喜悅。
紀飛燕下意識的直接跟了上去,卻隻瞧見那少女一步一緩的朝著雲端的那座大殿走去,大門緩緩啟開,然後又緩緩關上,紀飛燕想繼續上前卻發現自己的步子怎麼也邁不動。
忽然那大殿上一陣五彩光芒閃過,最後從屋頂上幽幽的飄出三顆顏色各異的珠子,隻是還沒等到紀飛燕看清楚便又飛快的消失在雲際。
為什麼那珠子的模樣看上去那麼像是九曲玲瓏珠?難道九曲玲瓏珠真的是仙家法器?可是為什麼會在這個地方?
隻是還沒等到紀飛燕糾結清楚身後便幽幽的傳來一聲喊聲。
“飛燕,過來。”
誰在喊她?紀飛燕轉身卻見著一個身形修長的男子站在遠處,可是那光線刺眼她壓根就瞧不清那人的麵容。
“飛燕,到我這邊來。”
或許是那聲線太過誘人,紀飛燕真的一步一緩的朝著那身影走去,此刻的她走已沒了心思追究為什麼這個時候她又能動了。隻是為什麼越靠近胸口就越疼呢?可是腳下的步子卻還是不由自主的朝著那人走去,身上所傳來的痛意越來越明顯,到最後終於是支撐不做的倒下,可腳下卻忽然變成一片虛空,整個身子便直直的往下墜落。
唔唔……
痛,為什麼會這麼痛?全身上下無一處不在叫囂著,紀飛燕差一點再次被這蝕骨的痛意給弄昏過去。
“飛燕,你睜開眼睛看看我,我就在你身邊。”
這是誰的聲線?誰在她身邊?為什麼光是聽著這聲音這覺得心間那痛意消散了不少?
紀飛燕費力的睜開眼皮,突如其來的光芒讓紀飛燕不由的又重新閉上了眼,如此反複了數次才終於是能稍稍的睜開眼。那抹依靠在床邊的身影也慢慢開始清晰起來,一瞬間所有的記憶湧上來,撐的紀飛燕頭一陣刺痛。
“司華,為什麼有三個你啊……”
縱使那聲線再小,也足以讓某人身心愉悅。
“好好看清楚,在你麵前就隻有一個我。”
司華握住紀飛燕的手,然後帶起讓她的手緩緩的撫上自己的麵容。
“熱的……”
紀飛燕嘴角帶著一絲笑意,稍稍的恢複了一些氣力,卻開始自己遊走起來,緩緩的劃過那劍眉,眼眸,鼻子,嘴唇,那觸覺直直的襲入心底,這是最真切的感受。
“是,熱的。”
司華淺淺應下。
“我做了一個夢,夢見你娶了別人。”
“是嗎?”
“嗯,然後我要殺了那個女人,可是……你卻用劍刺穿了我的身體,很痛……”
“那等你好起來我讓你刺一劍。”
嗬嗬……
紀飛燕低低的笑出聲。
“我都說了那是夢了,哪有人要和夢較真的。司華,我好累,想休息了,不過你這次可不能讓我醒來找不到你,不然我這次是絕對不會再找你了……”
話還沒說完,紀飛燕的眼眸便已經堅持不住的重新闔上,隻是那已經漸漸平穩的氣息表明此刻的她真的隻是睡著了。
有司華的照顧,紀飛燕的好的很快,不過才五天便已經能夠下床行走了,在司華扶著她出門的時候紀飛燕才發覺這裏是她之前的建的那座小木屋。
“當初我建的時候就知道我們一定會回來的,隻可惜水柔、龍吟和冰霖不在這裏。”
紀飛燕站在門口看著麵前熟悉的景象,隻覺得滿心的舒暢。
“等你傷好一點我們便把他們接過來,到時候你想在這裏住多久我們就住多久。”
司華抬起手替她拉攏了一下稍稍敞開的披風。
“不過我想他們那三個小兔崽子一定在這裏呆不久,最多三天,三天一過他們定是會吵著鬧著要出去的。”
似是現在已經看到了那般畫麵,紀飛燕不由的笑出聲。
“那就讓他們自己出去,反正他們也不會被人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