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應聲跳了下去,頭也不敢回,一口氣跑進破廟,眼淚這才掉下來,大顆大顆地砸在手背上。
這時候,她才想起報警。
她拿出手機,撥了110,覺得太慢,又從聯係人裏找到李所長的電話,撥了過去。
電話很快接通,陳默剛“喂”了一聲,對方就回了一連串:“喂,陳默,我已經和老宋通過電話了,大致情況已經了解,你待在那裏不要動,我們的人已經在路上了……”
“可是所長,宋希聲還在車上呢?”陳默語帶哽咽。
“這你別擔心,我已經聯係了最近的派出所,他們最多半個小時一定能到……”
“半個小時?他們一直追在後麵,宋希聲隨時會有生命危險的!”
“放心,我了解他,他很聰明,車技也好,再說你不在車上,他們就算追上,也拿小宋沒辦法……”
陳默知道多說也於事無補,隻得悻悻地掛斷了電話。
她盯著手機上的時間,心想如果半個小時後宋希聲還不過來,她就跑出去找他。
二十分鍾後,破廟外麵傳來引擎的轟鳴聲,陳默扒著牆往外看,隻見一個挺拔的身影走了下來,不是宋希聲是誰?
陳默噙著眼淚奔了過去。
宋希聲張開雙臂,敞開的風衣隨風張成一把傘,活像開屏的雄孔雀。
他伸手接住撲過來的陳默,兩人擁抱在了一起。
初夏時節,兩人上身都穿著襯衣,衣料單薄。陳默整個人貼在自己胸前,宋希聲感覺懷裏像抱了一個大火球,緊不得也放不得。
手腳局促的他發現自己的嗅覺在這一刻格外靈敏,他似乎聞到了她身上洗衣皂的香味,幹淨清冽的草木香讓他沉醉。
半晌,陳默才反應過來,她後退一步,離開了他的懷抱。
陳默仰頭看他,臉上淚痕猶在,卻已換了一副鎮定的表情:“你沒事太好了,這次是我連累了你,之前的事咱們一筆勾銷。”
宋希聲看著她,有點迷茫,不明白她怎麼這麼快又切換成了堅強執拗模式。
他想伸手摸下她的頭,又害怕她再一次豎起防衛的刺,於是低咳一聲,轉移話題:“我答應會回來接你,就一定會回來!這會是不是很感動,都想要以身相許了吧……”話沒說完,就先跳開一步,躲避陳默的無影腳。
“你是不是早就料到會有人跟蹤我,所以才要送我?”陳默在等待的時間裏,眼睛在流淚,腦子也沒閑著,總算想明白了這一點。
宋希聲沒料到她突然問起這個,有點措手不及,隻能實話實說:“我也隻是猜測,並不確定,不想給你造成負擔,所以並沒有跟你說實話。”
“哦,謝謝你!”陳默默了一下才說,“那現在沒事了,你回去吧。”
“呃,不……”宋希聲突然有點結巴,“還有其他原因……呃,我近期正好也要去考察市場,咱倆一起還可以做個伴。”
“這樣啊,”陳默聽他這樣說,心下頓時輕鬆不少,“那好吧,我坐你的車省了車費,吃飯不能還讓你花錢,”想到還能省一筆差旅費,陳默很是高興,“未來幾天我包養你!”
“好啊!”宋希聲笑得很是鬱悶,被包養還高興不起來,自己應該是第一個吧。
吃完飯後再出發,宋希聲邊開車邊講述自己上午經曆的驚險二十分鍾。
陳默跳車之後,宋希聲持續加速,在第一個岔路口處,猛打方向盤,拐上一條小路。
那是條盤山公路,一路蜿蜒而上,攀爬到山頂。
道路兩側山石林立,三五一群湊在一起,遠處密林遮天,方圓幾裏不見人煙。
宋希聲把自己的路虎越野開成了極品飛車,風馳電掣,恨不得四個軲轆同時離開地麵。
宋希聲平時除了賺錢,就一個愛好——玩越野車,他經常泡在越野車俱樂部一待大半天,平常各種賽事也多會參與,所以一幫小毛賊和他賽車,簡直就是關公麵前耍大刀。
再加上跟蹤他們的那輛車就一破帕薩特,怎麼能跟他的路虎比?這盤山公路幾乎呈90°往上走,那破帕薩特能不能上來還不知道呢?
天時地利,又加上陳默已經下車藏好,宋希聲頓時放寬了心。他一手夾煙,一手虛虛地搭在方向盤上,盡管將路虎開成了火箭,表情卻是輕鬆寫意。
剛開始還能看到跟蹤他的那輛小黑車,慢慢的,成了一個黑影,最後幹脆看不見了。
他熄了火,待在車裏靜觀其變,這期間又點了支煙,剛吸一口,就接到了李所長的電話,說他們的人已經抓住到了跟蹤的兩個小嘍囉,他倆可以放心地繼續行程了,他們還安排了兩個同事暗中隨行,確保他倆絕對安全後再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