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與西昭議和,西昭撤軍退兵回西昭王城,同時羌晥一並退兵,本來羌晥軍的走勢是回蒼玉山內,可是賽戩臨時變卦,兵馬駐紮在陶陽城,沒出幾日便以周邊小國肆意騷擾為由頭,突然出兵攻打蒼玉山東邊的小國。
一月之內,賽戩帶兵滅掉七個小國,蒼玉山之東到陶陽城盡是羌晥的國土,羌晥從蒼玉山內的小國,統一蒼玉山西東兩邊,蔓延到不輸於西昭南明的大國,羌晥這個草原小國驚現於天下。
而賽戩也仿若成為了天下人口中,野心勃勃的強國君主。
同時西昭公主越織心被賽戩送到蒼玉山內的羌晥王城,天下皆傳羌晥有意與西昭聯姻,兩國共同立於天下,可西昭公主明明已在羌晥,聯姻之事卻還未確定,其中有何蹊蹺並不知,但西昭與羌晥聯合的消息卻昭然天下。
北邊有最強國北晏國,西邊羌晥西昭雖然不比北晏強盛,可兩國並列,能與北晏一爭高下,形成北、西對峙的形勢。而南境的南明戰後難以回緩,已經失去天下霸主的地位。
白霽江邊,某處客棧。
百裏撚坐在窗邊,能看到白霽江的江水,莫湮將一封信件遞給他,這是西境傳來的消息,尤其是羌晥的動向。
“賽戩拿下蒼玉山之東七國……”
百裏撚抿著嘴唇,眼神深邃,這不是賽戩的行事作風,如此明顯又迫不及待雄霸天下的心,不應當是出自於賽戩才對。
“羌晥王爭霸之心,可真是迫不及待。”莫湮冷笑一聲,他一直不喜賽戩。
“可有發現他這兩月間,見過什麼人麼?”百裏撚突然抬眸,“可有和越織心見過?”
莫湮搖搖頭,“沒有,據留在陶陽城的眼線來報,羌晥王還未歸陶陽,便已經先一步派衛禹將西昭公主帶去了羌晥王城,羌晥王則一直留在陶陽城,兩人沒有機會見麵。”
“不是越織心……”百裏撚蹙眉,“張佑可曾去過陶陽?”
莫湮還是搖了搖頭,“張佑人在西昭,隨南明太子入質西昭之後,人便一直留在西昭,未曾離開。”
百裏撚陷入了沉思,“沒有人教他……”
是他自己有了稱霸之心嗎?還是有什麼自己沒有想到的地方?
許久之後,百裏撚突然開口:“加派人手去陶陽城,另外蒼玉山之西羌晥王城也安插人手,盯好賽戩,不能讓羌晥成為棋局以外,動蕩局麵的棋子。”
百裏撚的眸色變得深沉,羌晥不在他的棋局之內,當日進羌晥亦是偶然,也未想到有如此糾葛,若賽戩成為他的絆腳石,他……
他也不會手軟……
“主上,北邊也有了消息,宇文泱在北晏軍營設宴,請您入營,就是今晚。”
莫湮將另外一封書信遞給百裏撚,這是宇文泱在聽聞百裏撚離開羌晥,來到白霽江北岸之時,送來的相邀書信。
百裏撚掃了一眼那書信,眸色漸深,“知道了。”
……
入夜,天又飄起了小雪,從鄴陵到白霽江北岸,這雪仿若從來沒停過。百裏撚披了一件白色披風,戴著遮麵的白紗帷帽,進入北晏軍營。
已經臘月,軍營不似樓閣,更為嚴寒,一路上百裏撚瞧見了北晏的士兵,半年多的征戰,將士們早已疲乏,尤其還是這樣寒冬臘月,年關將近的日子。
百裏撚一進軍營便看到了宇文泱,作揖行禮。
“百裏先生總算來了,坐到這邊,這邊爐火旺。”
宇文泱特地準備了炭火,尋常他的營帳不備炭火,今日念著百裏撚,還特地多準備了一盆。百裏撚也未客氣,走到他身旁,摘下帷帽,落座。
“將軍多日不見,一如往常。”百裏撚語氣微弱。
宇文泱挑唇一笑,目光落在百裏撚的臉上,南明朝賀一別,也有大半年,這大半年盡付戰事,宇文泱身上多了不少傷痕,而這人的容顏卻一如初見,清冷而絕色。
“百裏先生才是容顏依舊,這絕於天下貌色從未變過,本將軍現在才是理解副將初見百裏先生之中,將先生當成絕色美人的心境。”
百裏撚促狹一笑,他聽得到宇文泱話語之中帶著的戲謔,宇文泱從來隻當他是容顏騙人的江湖術士,說話的語氣一如他身在北晏之時。
“將軍說笑了,”百裏撚垂眸端了一杯酒,隨意開口:“將軍駐紮在這白霽江北岸已有兩月的光景了吧。”
提到此事,宇文泱的臉色果然變了,他冷哼一聲,“南明的這些水鬼,藏在江邊,船一入水便出來搗亂,本將軍的大將竟不如幾隻善遊的小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