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朗夜空,一個拿著長劍的黑影閃入將軍府。
莫湮急忙往朝明院趕去,進了朝明院後,他卻在對麵的屋頂,猛然停住。
朝明院一片黑暗,百裏撚屋中的燭光已經熄了,每年除夕他都會徹夜作畫的,莫湮皺起了眉頭。
他的長劍上有鮮紅的血液,滴下屋頂瓦片之上,緩緩凝結成冰。
……
清晨,第一束陽光打在台階之上,推開門,還真是豔陽好天。
百裏撚抬頭看著新一年的驕陽,睫毛微微顫動,一貫蒼白的臉多了兩分紅潤,氣色似乎好了幾分,他抬起眸子,目光往對麵撒去,落在了一人身上。
莫湮在對麵屋頂邊坐了一夜,看到百裏撚後,才從屋頂跳下來。
他的臉,被凍得有些蒼白。
看到莫湮肩頭的雪,百裏撚眉頭微皺,“既然昨夜便已經回來,為何在外麵待著?”
莫湮咬著嘴唇,頓了許久之後抬頭,“主上,主上……”
吞吞吐吐半天,莫湮還是沒把話說出來,他抿著嘴唇,搖搖頭,“屬下……沒什麼。”
抬眸瞧著莫湮,他閃躲的眼神又怎會逃得他的眼睛,百裏撚伸手從梅枝上折了一朵紅梅,舉止一如往常,“昨夜可曾見過什麼人?”
百裏撚看到了他衣角上的血跡,也看到了他受傷的手臂。
莫湮抬起頭,表情複雜,“見過衛禹。”
百裏撚突然抬起眸子,掃了一眼莫湮的長劍,寒劍沾血,血痕還未洗去,“你殺了他?”
聽到百裏撚語氣之中的擔憂,莫湮終於攥起拳頭,衛禹是賽戩身邊的人,衛禹意味著什麼,莫湮再不通情理也懂。
莫湮咬牙,看著百裏撚的眼神極其複雜,“主上,您……您不會動搖了吧?”
此話入耳,百裏撚眸子乍冷,他冷厲含刀的眼眸直直盯著莫湮,那是他生氣的模樣。
“主上……”莫湮驚醒,立刻跪在,“屬下……屬下沒有僭越之意,主上!”
百裏撚無言,他眸色如黛,冷得徹骨。
……
北晏王城之外,卻是另外一番景象。
賽戩叼著半根草,坐在山頭岩石邊哼著小曲兒,等了許久,也沒見衛禹這小子回來。
他吐掉嘴裏的枯草,皺眉看向北晏王宮的方向,“本王從將軍府都出來了,小兔崽子怎麼還不出城?”
將軍府離著城門遠,雖說賽戩的輕功高於衛禹,可是等了這半會子,衛禹也應該出城門了,一個小侍衛居然還讓王上等著。
賽戩從岩石上跳下來,心裏頓時覺得不妙,衛禹與他一同長大,雖是侍衛,卻也有了兄弟之情,更可況賽戩草原君王,沒那麼多俗禮,而多重情,他也未拿衛禹當做下人。
快近正午,他怎麼還未出城。
賽戩轉頭踮腳躍起,往北晏王城掠去,剛掠下山頭,便看到一片刺眼的紅。
小路中央,一片紅血,鮮血滲進了泥土裏,添了黑色,更為矚目驚心,衛禹便躺在這血土之中。
賽戩緊皺著眉頭,幾步便飛到衛禹身邊,一把撈起了怕在地上的衛禹,滿是擔憂。
“衛禹!衛禹!你醒醒!”
突發之事,賽戩也萬萬沒想到會有這樣的事,他抓起衛禹的肩膀,伸手去探他的氣息,心底擔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