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塵帶著二人。大概行了三刻鍾。便來到一處屋舍。雖然是山間。卻是修建的精巧別致。周圍草木花石,各有形色。想來是用心挑選過的。
董塵推開門,裴玄貞和薛嬋跟著進去。隻見室內美案香幾。寶鼎香浮。
正中堂處放了一樽大寶麗花景瓶。瓶身描了牡丹花鳥。裏麵隨意的折了幾枝大梗白梅。頗有幾分富貴人家的懶散隨意。
薛嬋幼時,也在自己家裏見過這般大的景瓶。不過當時母親喜愛書畫。都被母親用來放了字畫卷軸。今日裏見到這麼大的景瓶。不禁又微微駐足觀看。
薛嬋立在那景瓶前,細細端詳。薛嬋一直頗為喜歡這種工筆寫意花鳥。不禁伸手去碰觸那瓶身,山間寒意深重。那瓶身刺骨冰涼。薛嬋貼了整個手心上去。一時隻覺得那瓶身冰的她手腕都冷起來。
“嘶――”薛嬋倒吸了一口涼氣。慌的將手收回來。她本就身子虛弱。畏寒怕冷。這一冰。隻覺得寒氣順著手心遊走全身。覺得整個人都冷了起來。
薛嬋還穿著去郭府時的衣裳披風。此刻隻將手縮了回來。緊緊的捏著披風。盡量裹緊自己。
裴玄貞望向董塵道,“還要勞煩董賢弟,代為安排兩間客房。薛主簿身子一向單薄。山間輾轉良久。怕是要入了寒氣。傷了根本。”
裴玄貞略微頓了一頓,又問,“另外。董賢弟既然知道我和薛主簿的真實身份。不知為何,竟然要綁我們前來?”
那董塵微微咧了一下嘴,道,“我原本想著,二位認不出我來。”
裴玄貞問,“若我和薛主簿不曾發現你是那郭家老爺丟的金昌兒,你待如何?”
那董塵本就生的媚豔,此刻因為裴玄貞問住,頗有幾分尷尬神色,隻在耳根處燒了一片豔紅。
結巴道,“若是二位認不出來。我……我原本想著,讓教眾們將……將你們二人暴打一頓。好……好讓你們知難而退。不再追尋那……那金昌兒的下落。”
裴玄貞額頭的青筋跳了一跳,咬牙切齒道,“賢弟果然人中龍鳳。行事如此這般與眾不同。”
那董塵因著這半日,與薛嬋二人熟悉起來,便又露出幾許孩童特質,聽聞裴玄貞這般打趣自己,便上前去抱著裴玄貞的胳膊。
撒嬌道,“誰成想。薛主簿慧眼。竟然一眼便認出我來。如今。倒是得麻煩裴兄為我想辦法。快讓那郭胖子別滿京城的找我了。有人拿了那畫像給我看。將我畫的那般醜陋。倒是找的到才怪!”
薛嬋隻覺得這董塵窈窕風流。倒比自己更像是女兒身。看裴玄貞被磨的耐受不住。忙將袖子從那董塵懷裏抽了出來。道,“縱然是要我想辦法。董賢弟也得先為我和薛主簿置辦好兩間客房。夜已三更。薛主簿那身子怕是熬受不住。”
董塵抬眼望了一望薛嬋。道,“薛主簿倒是好福氣。勞大人這般掛念。”說著又笑道,“客房倒是有。兩間卻不夠。喏,那裏。”董塵往著右手邊的方向微微一指,隻見那一處掛了一個棉布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