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商討一番。薛嬋便邀裴玄貞,幫自己多做修正。自己便掂了話本子在一旁看起來。裴玄貞卻也不拒絕。調了墨。認認真真的幫薛嬋去修整那副畫。
夜深人靜。二人共處一室。卻彼此都未開口言語。燭台高照月色皎潔。此情此景。竟生出幾分溫馨之意來。
薛嬋看了一段故事,便抬起頭來去看正在作畫的裴玄貞。身姿如玉,脊背寬闊。
薛嬋正在托腮凝望之際,裴玄貞卻忽然轉過身來。見薛嬋正望著自己。不禁問道,“阿嬋望著我做什麼?可是累了?你若累了。盡管去休息。我畫完了。去廂房睡去。”
薛嬋托腮笑道,“你不用理會我。我累了自然去休息。”
裴玄貞頓了一頓道,“也好。”
說完便轉身繼續專注畫作。薛嬋忽然心裏生出一種溫暖的滿足出來。
困意一點一點湧上來。薛嬋便趴在一旁的桌案上。意識一點點的模糊起來。
薛嬋覺得自己走進一處香堂之內。她仔細辨了一辨,隱約是城南的玉隱寺。正值春日。來往香客絡繹不絕。
薛嬋跟著人群進入大堂。撚了香跪在堂前虔心祈禱。
願爹娘九泉安息。願忠伯身體康健。願……願自己與裴玄貞。能得善果。薛嬋恭謹的跪拜完。剛把香火放入香爐裏。便聽覺得火燒火燎的烤的慌。還未起身,便聽到有人大喊,“火。起火了。起火了……”
薛嬋一驚。猛的驚醒。醒來發現自己已經合衣躺在床上了。被裹了三層錦被。難怪夢裏都覺得燎的慌。
薛嬋掀開兩層被子。隻留一層蓋著。她盯著帳頂的花紋出神。外麵隱約有風聲。卻不聽屋內有何動靜。
薛嬋坐起身。來到桌案旁。隻見那一副被修整過的水墨正被一方鎮紙壓著。墨色已幹。想來是完筆已久。
薛嬋將那鎮紙拿開。仔細端詳。
她本是畫了一副寒塘野鴨。被他憑添了翠微山水。倒也相應成趣。並不顯得突兀。
薛嬋將那畫卷收好,又回去躺好。半睡半醒。倒也挨到了天明。
薛嬋醒來後。梳洗完畢。就見廂房的門緊閉。推門一看。果然已經空無一人。薛嬋在桌子上看到一張字條。上麵寫著:我已趕往大理寺。會幫薛巒告病。勿念。
薛嬋不禁搖頭苦笑。如今既然爹爹的事情已了。自己就不該再留在大理寺。須得尋個合適的時機。辭了官才好。
隻是如此一來。與丁夔和沈奉一怕是再也沒有交集。想起來這數月相處時光。倒是頗有幾分不舍。薛嬋思來想去。便覺得自己可以在辭官之前。於珍饈閣好好的擺上一桌。以略表感激之心意。
一念起。薛嬋便再也坐不住。忙取了紙箋開始寫拜貼。隻待第二日她親自趕往大理寺。將拜貼交了。再寫一封告病文書。便可拋卻這一重身份。重新生活。
第二日一早。薛嬋便做了男子裝扮。趕往大理寺。她數日未來。來了自然是先去典庫房,可她剛剛進了門。就看見丁夔四平八穩的在裏麵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