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的冬夜,格外的寒冷,沒有高科技的玩意兒,王浩早已經習慣了早睡。
半夜的時候,從賬外傳來的馬蹄嘶鳴聲,將王浩從睡夢中驚醒了。
胡亂的抓了件衣服,王浩起身,剛走到門口,一個黑影撲了進來,王浩躲閃不及,被那人撞的身子向後急步退去,差點跌在了地上。
“擦!你麻痹,狗日的眼珠子掉褲襠裏……”
“嘿,王八,你娘的,敵軍都殺來了,怎的不逃命,還在在磨嘰……”
敵軍?王浩心中一驚,還沒反應過來,外麵突然一片火光衝天,喧鬧聲更是彼此起伏。
自從得到了天影,王浩一直視其如命,幾乎從未離過身,正當鹿三一籌莫展的時候,王浩早已經一個餓虎撲食,從枕頭邊抄起了天影,準備衝出去召集部下,卻發現有些不對勁。
“你們這些狗卒,當真瞎了眼,我乃驍衛將軍王處存,還不快去稟報你們監軍大人?”
驍衛將軍?王處存?王浩仔細的在腦海中搜索了起來,突然眼前一亮。
“嗬嗬,原來這就是楊複光那貨前幾天說的那個王處存!”
帶著好奇,王浩撩開賬簾看去,隻見火光中,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坐在馬上,手持長槍,頭戴盔甲,雖看不清長的什麼樣,但從輪廓上看,還算有些帥氣。
看著眼前這個有些囂張的陌生男子,王浩並沒有感到憎惡,相反的,反而生出了一絲好感,正如那句話:有些人,看了一輩子都不了解,有些人,隻看一眼,便會懂得,清澈見底。
帶著這種想法,王浩清了清嗓子,走了過去。
“嗬嗬,原來是王將軍啊!有失遠迎!”
王處存抬手,抹抹眼睛,將脖子伸成了長頸鹿脖子,眼睛更是瞪得滾圓,那模樣,讓王浩不禁懷疑那貨是不是高度近視眼!
“咦?你這廝又是何人?怎的瞧著這般眼生?”
“嗬嗬,我是忠武軍都將賊王八王建,新來的,將軍自然不認得……”
“賊王八王建?賊王八王建?……”王處存懵了,一手猛拍後腦勺,一邊反複念叨著這串複雜的稱呼,最後,搖頭,皺眉,表示不解。
“嗬嗬,將軍直接叫我賊王八或者王建就可以了!”王浩依舊微笑著解釋道。
王處存再次伸頭,仔細的將眼前這個發型舉止怪異的年輕人打量了一番,輕輕的‘哦‘了一聲,表示已經理解,卻並沒有大笑,這讓王浩不禁對此人的好感又增添了幾分。
“怎的不見楊監軍?”王處存下了馬,一邊將馬韁繩遞給隨從,一邊轉頭看著王浩問道。
話音剛落,隻見從楊複光的營帳裏,跑出來一個士卒,徑直來到王浩身邊,低聲道:“王都將,大人有令,讓你代他好生款待這位王將軍!”
“王將軍,我們大人這兩天有病,起不了床,要不,先進去喝上幾杯?”
王處存果然豪爽,見到王浩這麼說,一點也不生氣,對著身後的副官吩咐了幾句,大手往王浩肩上一搭道:“本將軍正冷的緊,有酒便好!走,賊王八兄弟,且陪我喝上幾大碗,明日待本將軍出陣,生擒了朱溫那廝!”
因為是半夜,王浩不忍打擾夥頭軍的清夢,吩咐晉暉去後軍備了幾道小菜,在自己的營帳裏,給王處存備了一桌接風宴。
火,很快被生了起來,酒,是上好的窖藏,王浩自認為不是那種典型的悶騷男,再加上有鹿三那個話簍子在,現場的氣氛,很快被帶動了起來。
幾杯酒下肚,王處存顯然已經有了反應,摘了頭盔,王浩終於看清了對方的尊容:五官分明的臉,古銅色的皮膚,濃密的連心眉,再加上有些微微上翹的嘴角,倒也長得幾分‘姿色‘。
很快,王浩便得知,眼前這個人,大有來頭,有個好腦子不如有個好老子,這是千百年來華夏大國唯一恒之不變的規則。
王處存是個地地道道的長安人,用那貨的話說,他的家,離皇宮隻是一牆之隔。
也許正是因為如此,王處存的祖輩是長安富族,家中財產數百萬,父親王宗,曾是檢校司空、金吾大將軍、左街使,遙領興元節度使。
王處存從小生在富裕之家,真可謂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少年時即侯服玉食,僮奴萬數,通過父親的關係,更是得到了右軍鎮使的職位,後升為驍衛將軍、左軍巡使。
擦!搞了半天,原來這貨就是個標準的官二代嘛!
看著眼前這個養尊處優的公子哥,王浩不禁又對以後的生活有了新的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