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揣著無比蛋疼的心情,王浩四人重新回到了陣前,眼前混亂的一幕,又讓王浩陷入了新的糾結中。
隻見陣地前,一片硝煙彌漫,不時夾雜著痛苦的呻吟聲,南麵,王處存正在與齊軍繼續廝殺著。
西麵,王重榮也正率領著河中軍,揮舞著大刀,每隨著一聲大喝,就會有齊軍士兵慘叫著倒下。
北麵,時薄,朱溫兩人正與周岌的那個副將戰的難分難解。
而在不遠處,周岌的忠武軍,王浩的忠武軍,時薄的徐州軍,朱溫的同州軍,也正在進行著大混戰。
尼瑪!你丫的這是要逆天嗎?怎麼自己人跟自己人打起來了!看著眼前極度混亂的場麵,王浩徹底的淩亂了!
“朱大哥,這是怎麼回事?”無奈之下,王浩對著正在酣戰的朱溫喊道。
聽見有人喊自己,朱溫回頭,見是王浩,草草的揮出一刀回道:“這廝百般辱罵與我,實是該殺!”
一旁的時薄也是回頭,解釋道:“周岌奸賊,與我不共戴天,今日我便要屠盡了這些狗廝,替薛軍使報仇雪恨!對了,王兄弟,那周岌你可曾殺了?”
“額,……那個咱能低調點……”
正在激戰的周岌副將忽聽時薄嘴裏冒出了這麼一句,頓時瘋狂了,轉身看王浩的眼神,盡是憤怒和仇恨。
“咻!賊王八,原來你們都是一夥的,害了我家將軍性命,拿命來!”
說著話,隻見那副將猛的一撥馬頭,銀槍一抖,直奔王浩而來,身後,時薄和朱溫看的真切,兩人隻是對望了一眼,一夾馬肚,同時出刀了!
啊~啊!
刀落,血濺!可憐那個副將,被仇恨衝昏了頭腦,整個身子,被從後麵追上來的朱溫與時薄,一左一右劈成了兩半,滿腔的仇恨立刻化成了漫天的血霧,甚是令人恐怖。
見到王浩沒事,時薄幾聲冷笑,轉身又奔了回去,衝進了周岌的忠武軍裏。
可憐周岌的一萬忠武軍,成了無頭蒼蠅在夾擊中橫衝直撞,被時薄和朱溫的大軍當成了瓜果蔬菜,片刻的功夫,已經剩了不到三分之一。
“時將軍,剩下的就留給我吧!”看著眼前血腥的場麵,王浩有些不忍道。
“也罷!王兄弟,看在你的麵子上,今日就暫且饒了這些狗廝!”遠處,時薄無奈的收刀,將自己的士兵集結在了一旁。
隨著一陣急促的鳴鑼聲響起,朱溫的同州軍和王浩的忠武軍也退了出來,隻剩下了周岌的兩千多士兵,一個個抖如篩糠。
“周岌惡貫滿盈,已經逃跑了,現在我給你們兩個選擇,第一,逃回許州,繼續為那個狗東西效力,第二,留下來跟我一起建功立業,孰輕孰重,你們自己選擇吧!”
人群立刻變得鴉雀無聲了,這些士兵,除了新兵,哪個不知道前任的節度使薛能,甚至,眼前這些士兵裏,有不少人在那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就目睹了薛能被周岌殺害的場景,一想到那個上忠朝廷,下體民意的薛軍使,這些人竟然哽咽了起來。
許久,人群裏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所有的悲傷和惋惜,立刻化解成了新的力量。
“願隨王將軍!願隨王將軍!”
…… ……
聲音,一浪高過一浪,回蕩在這硝煙彌漫的戰場上,讓人心中有些澎湃。
當即,王浩將這兩千多士兵編進了自己的那一隊,加上原來的一千人,竟也差不多快四千了!
哈哈!今天雖然有些小失敗,但不費吹會之力就收編了這麼多人,估計周岌那傻逼氣都氣死了!看著眼前自己的大部隊,王浩不禁有了莫大的成就感。
遠處,王重榮又是大吼一聲,解決掉了最後一個敵人,大決戰終於落下了帷幕。
大戰,整整持續了一個下午,西邊,翻滾的烏雲慢慢的散去,重新被一輪殘陽映得一片血紅。
戰場上,屍體堆積如山,綿延了數十裏,殘肢斷臂,腳下的沙土,早已被鮮血浸染,凝固,就連空氣裏,仍舊彌漫著讓人嘔吐的血腥味。
看著眼前這座活生生的人間地獄,王浩平靜的心裏,被投進了一塊巨石,久久的翻騰了起來。
說是收拾戰場,倒不如說是毀屍滅跡,這不,王重榮,時薄,朱溫等人率領著士兵,在屍體堆裏翻來刨去,遇上沒死的齊軍,冷漠的舉刀,然後砍下……
直到實在刨不出什麼東西來,王重榮這才吩咐士兵將屍體盡可能的拖到了一體,近十萬具屍體,歪歪扭扭的被擺成了一道長達幾裏的人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