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對麵傳來的熟悉卻又有些感傷的聲音,王浩頓時感到了淚牛滿麵!
幾年,王浩已經忘記了,隱約隻記得最後一次與黃巢分手,是在曹州,那時的黃巢,何等的灑脫,可是現在,雖然龍袍加身,卻是如此的落魄。
對麵,吊橋緩緩的落下,黃巢急走幾步,腳下卻被袍子絆得差點跪在地上,臃腫的身體,在月光下,越發顯得蹩腳。
“四弟!……”
王浩剛跳下馬,腳下還沒站穩,便被黃巢一個熊抱,擁進了懷裏,沒有任何言語,兩人就這樣抱著,仿佛一對久別重逢的老朋友。
許久,黃巢將王浩推開,仔細的打量著王浩,眼裏,又是淚湧而出。
“四弟,這些年,你過得好麼?”
“額,黃二哥,我很好,你呢?”
黃巢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長安城,苦澀道:“朕自打攻進長安之時便以為天下已定,怎奈朕生不逢時,今日竟被(人在江湖飄,哪有不挨刀,此段內容我砍了!)廝打敗,朕心裏實是不甘啊……”
看著那貨已經成了喪家之犬,嘴裏卻仍舊一口一個朕,王浩不禁打心底起了同情之心。
“嗬嗬,心若在,夢就在,黃二哥還可以東山再起嘛!”
黃巢慘淡的一笑,嘴裏喃喃道:“東山再起……東山再起?談何容易……”
說完,那貨一臉沮喪的搖頭,繼而歎息,那表情,簡直比死了親爹還難看。
王浩正想著怎樣安慰那貨幾句時,卻聽見從城內,再次傳來了陣陣的呐喊聲,緊接著,尚讓從城門裏騎馬奔了出來,手中拖著戰刀,渾身是血。
“皇上,賊兵就在身後,為何還不走……”
說著話,尚讓將目光落在了王浩身後的忠武軍方向,再看看一臉沮喪的黃巢,立刻明白了過來,隨即走上前,對著王浩一臉激動道:“王兄弟,昔日皇上待你不薄,更何況還與你磕過頭,想那關雲長,縱是朝秦暮楚,也知念及舊恩,華容道一別,留下千古英名,難道王兄弟真的就如此恩斷義絕麼?”
“額……尼瑪!老子就是一屌絲,能跟關二老爺相比麼?”看著尚讓義憤填膺的樣子,王浩頓時無語了,正糾結時,李師泰從身後走了上來。
“王將軍,莫要聽這些賊人盅惑,李克用命我等守候於此,就是為了擒拿賊首,若是放走了他們,別說李克用,就是皇上那裏,也是死罪難逃啊!”
李師泰話音剛落,晉暉又上前勸道:“是啊!王大哥,這可是要誅九族的!”
一旁,尚讓再也按捺不住了,‘噌‘的提刀怒道:“皇上且退後,待我屠盡這些忘恩負義的小人……”
不等黃巢勸阻,尚讓早已翻身上馬,刀起,寒光現,與此就在同時,李師泰對著身後一聲大喝,八千忠武軍紛紛張弓,搭箭,一時間,周圍變得無比緊張了起來。
腫麼辦?難道真如尚讓那貨所說,我是個忘恩負義的小人?黃巢的好,李克用的腹黑,一遍又一遍的在眼前浮現,王浩在心裏,做著最後的掙紮……
這時,黃巢猛的一拂龍袍,抬手扯掉了頭上的束發金冠,任由長發披散著狂笑道:“哈哈哈哈哈哈,黃天當立,我黃巢英雄一世,又何懼一死?……”
沒等所有人反應過來,隻見一道寒光閃過,黃巢手裏,已經多了一把精致的匕首!
不好!那貨要**!
幾乎想都沒想,王浩一個箭步衝了上去,攔腰抱住了那貨。
“黃二哥,千萬別衝動,咱有話好好說,行麼?”
黃巢回頭,慘淡的一笑:“四弟,鬆手吧!二哥不怪你……”
“黃二哥,如果我放你走,你會答應我一個要求嗎?”
黃巢眼睛一亮,喜道:“四弟請講!”
你麻痹!果然是詐死!看著那貨激動的神情,王浩不禁打心裏有些鄙視了。
“黃二哥,如今社會複雜,希望你以後別再造反了,找個好地方隱姓埋名,好好過日子行麼?”
“社會複雜?隱姓埋名?……”
黃巢抬頭,望著身後巍峨的長安城,隻是喃喃自語,直到城內的喊殺聲越來越近,這才仿佛下定了決心毅然決然道:“人生難逢一知己,四弟這刻還能為二哥著想,著實不枉咱們相交一場,四弟且放心,自此這長安城,我黃巢不再回來便是!”
身後,城門再次被打開,隻見孟楷又是渾身浴血奔了出來,一眨眼的功夫,已經到了跟前。
“皇上,沙坨軍實是勇猛,臣率領的兩千人馬已經全部戰死,還請皇上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