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很熟悉,張英一下就聽出,說話的正是安全局趙局長。
“雖說現在外圍的檢測數值還不穩定,可如果不抓緊搬運出來,江北市怎麼辦?戒嚴臥牛山倒是無所謂,可如果一直這樣停水下去,市民會鬧恐慌的。江北市長已經多次給我打電話催促,說再這樣拖下去他快頂不住了,你們誰還有兩全的辦法?”另一個混厚深沉的聲音說道。
半響沉默,一個血氣方剛的聲音傳出。
“康司令,依我看,咱幹脆把礦道封死算了。”
“不行,當年我們沒有先進的防護設備,隻能忍痛終止,如今不比當年,我們絕不能輕言放棄。”那個混厚的聲音繼續說道。
“哎呦!”
正當張英聚精會神聽著車內對話的時候,突然一聲慘叫,驚的張英一哆嗦。
扭頭一看,肥龍正呲牙咧嘴的揉著後腦勺兒。張英也不敢說話,惡狠狠的瞪了肥龍一眼。
與此同時,車內傳出一聲厲喝!
“什麼人?”
張英見勢不妙,一把抓起肥龍,撒腿向不遠的一處草叢竄去。
軍車周圍腳步聲響起,肥龍還想探頭看,被張英一把按進草叢,差點來了個狗啃泥。
“你個死胖子,我正聽到關鍵時候,你鬼叫什麼?不是告訴你,等我偷聽完,咱再暴露嗎?”張英咬著牙,怒氣衝衝的瞪著胖子低聲嗬斥。
肥龍揉著頭,一臉委屈的看著張英,小聲說:“剛……剛才不知道誰砸了我一石頭,不信你摸摸,都起包了。”
肥龍剛說完,餘光突然瞥見張英身旁的草叢一動,“嗖”的一聲,一團灰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礦口竄去,借著皎潔的月光,甚至能看到那東西後背微微泛著幽藍的金屬光芒。
“就是它!”肥龍手疾眼快,抓起一塊石頭,低喝一聲,剛要起身追過去,被身後的張英一把按住。
肥龍扭頭正要讓張英放手,一看張英直愣愣的看著自己,指了指身後。
肥龍順著張英手指抬頭一看,幾個黑洞洞的槍口已然頂在麵前。
兩人被五名身著怪異的士兵用槍抵著後背,推推搡搡的押進軍車。
車廂隻是整個車身的尾段,空間不算大,呈長方形,大概隻有四五十平的樣子。
車廂正中央是一條狹長的金屬會議桌,會議桌主位的後牆上懸掛著一張舊的泛黃的地圖,地圖上兩個鮮紅的標記格外顯眼。
內部設施很簡單,甚至有些簡陋。應該隻是普通的會議室,唯一不普通的是車廂頂部、牆壁甚至地板全部由類似於銀箔的東西覆蓋,就像整個裹了一層錫紙。
地圖對麵的牆壁上,一道窄小但看起來異常厚重的金屬門將會議室與其它房間隔開。
“報告司令,抓獲兩名可疑人員。”帶頭的士兵麵向端坐在會議桌主位的軍人敬禮道。
“張記者?怎麼是你?”
沒等康司令反應,坐在他左手邊的趙局長已然認出張英。
司令上下打量了張英兩眼,扭過頭看著局長問:“怎麼?你們認識?”
“對,見過兩麵,礦難剛發生時,她們來做過采訪,江北電視台的記者。”
局長回答完,沉著臉看向張英。
“張記者,我不是警告過你們,不許再回礦山報導嗎?你們是怎麼進來的?”
張英一抖肩膀,甩開壓在肩頭的手,回頭瞪了士兵一眼。
戰士剛要上前再次按住張英,司令朝他們緩緩一揮手,示意他們出去。
幾名士兵立正敬禮,轉身離開。
張英一邊揉著被壓疼的肩膀,一邊看著局長微微一笑。
“趙局,您還記得我啊?沒錯,您是警告過我們不許再回礦山報導。實不相瞞,我們是從南麵山崖偷偷溜進來的。”
“既然警告過你們,怎麼還敢回來?”局長冷冷的看著兩個人質問。
張英不慌不忙,神情淡定。
“趙局,這次我們不是來報道的,而是來調查的。”
沒等局長說話,坐在會議桌末端的一名年輕軍官赫然站起。
厲聲道:“調查?你一個小小的記者,這裏輪得到你來調查?”
張英仍舊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扭頭看著那名年輕軍官。
不溫不火的反問:“小小的記者怎麼了?你可知道新聞調查自由是國家法律賦予記者的權利嗎?你一個小小當兵的,難道比國法還大嗎?”
年輕的軍官氣的一拍桌子,趾高氣昂的嗬問:“調查自由?你可知道這裏是軍事禁區?擅闖軍事禁區,你長幾個腦袋?”
犀利的言辭,激的張英有些惱火。
斜眼看著年輕軍官,語帶挑釁的說: “幾個腦袋?姑娘我三頭六臂,說我擅闖軍事禁區,咱就好好說道說道,自江北建市以來,臥牛山就一直隸屬於我們江北市管轄,風景秀麗的臥牛山就是我們江北市民的後花園,啥時候劃給你們軍區了?劃撥國家土地可是大事,你有國家批文嗎?作為一名江北市公民,這裏的山山水水也有我的一份,我有知情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