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來找我吧。我讓你跟我一起學習。”男孩說:“我住在南邊海邊的別墅裏。”
“你是不是姓赤西?”安和子突然問。
“啊,你怎麼知道的?”男孩奇道。
“我就住在那邊的屋子裏哦!”安和子笑著指指自家的漁戶:“我爸爸是打魚的!他每天都會到你家去送魚,然後常常說你家的房子有多大,地毯有多麼柔軟……其實我知道,他除了廚房哪裏都不許進的!”
“我叫赤西姬止。初次見麵,請多多指教。”男孩正式的說,站起鞠了一個躬。
“我叫上杉安和子,初次見麵,請多多指教!”安和子也站起來笑嘻嘻的回鞠了一躬。
遠遠地傳來卯之木的呼喚聲。
“我要回去啦……”安和子垂頭喪氣地說:“明天你可要等著我,我一定早早,早早地就跑到你家裏去的!”
赤西姬止說:“我一定等著你。你去吧。”
安和子嘻嘻一笑,向他正兒八經的鞠了個躬:“那我可走啦!“小女孩小小的身影奔跑在月光下的沙灘上,還有隱隱的快樂笑聲隨風而來。那寬大的袖子隨風飄舞,仿佛她要飛到頭頂的一輪明月中去。
赤西姬止目送她撲到卯之木懷裏後方才離開。
“我來啦!”安和子對著樓下的對講機笑著喊。
赤西姬止讓仆人開了門放她上來。他早早地起來就為了等著她。其實他很寂寞的,自己一個人和仆人一起住在這裏。與自己相伴的沒有父親,也沒有母親。
安和子在門後換下了仆人跪著遞來的拖鞋,輕快地踩著雪白柔軟的地毯,從旋轉的柚木樓梯上跑上樓。
二樓被裝潢成和室的形製,處處可見造型古雅的木質拉門,在清晨的陽光下蒙著微光的浮世繪,紅絲玉裝,插在陶瓶裏新鮮的時新花朵。赤西姬止身著淺藍色的“色無地”,跪在紅木矮幾後,榻榻米上。他麵前擺著還在冒熱氣的茶,糖糟的小幹魚和年糕湯,以及一些精致糕點。
“你爸爸媽媽呢?”安和子轉著圈的東瞧西瞅,像一隻剛飛出窩的小雀。
“我媽媽死了。”赤西姬止用竹筷挾了一塊紅色的糕點放在自己對麵精致的花磁碟裏,想了想,又放上一塊雪白中夾著綠豆碎的:“我爸爸他很忙。”
其實不是忙到不能見麵,隻是覺得這個孩子無關緊要,所以給予美食,給予豪宅,給予生活所需的一切甚至遠超的。但僅此而已。
死了的也不是死了,而是去尋找更悠閑的生活去了……
安和子看看他,清秀的男孩子低垂眼睫,幹淨的側臉和額角被窗外溫暖的華光映成一片金色,一層絨絨的細毛發著微光。
她心中忽然一軟,覺得赤西姬止現在的樣子,特別像一隻被遺棄的小動物,它哭不出來,隻能沉默的站在那裏,曆數時光和飛鳥,任由微風吹過毛發,皮膚浸浸地涼。
好吧,我還有卯之木媽媽呢,這家夥連媽媽都沒有了。
“好啦好啦,這也是挺好的事情!”安和子看似沒心沒肺的一屁股從赤西姬止對麵坐下:“你看,沒有人會讓你幹這幹那的,你還可以隨便看電視啦,看書啦,不至於像我一樣!我每天還得被我爸爸叫著端水去給他洗臭腳丫子呢,你不知道,可臭了!我每次給他洗完腳之後都要洗半天手!”
赤西姬止微微地一笑。他示意安和子吃花磁碟裏的糕點。
“你怎麼知道我餓?”安和子瞪著大眼睛,:“真是的,今天太早跑出門了,飯都沒吃幾口。”她拿起旁邊的烏木筷,夾了一塊糕嚐嚐,頓時叫道:“太好吃了!這是誰做的,好厲害哦!”
赤西姬止抿了一口茶:“是廚子做的。”
“哎,你知道嗎?”安和子突然想到了:“今天是五月五日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