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風波起(1 / 3)

“咳、咳……真是有傷風化!兩個大男人在這拉拉扯扯的!”卻有人聲響起,對他們指指點點。

四爺置若罔聞,依舊緊緊的抓住餘錦織的手臂,一瞬不移的垂眸俯視著她,周身散發著森寒之氣。

可是那幾個路人很快就縮著脖子沒骨氣的逃開了---四貝勒府侍衛的氣勢迫人。一時間,四周複安靜了下來。

“你給我放手!”餘錦織掙不脫,心中又惱又怒,期中還夾雜著無法道出的悵然和無奈,隻能狠狠的看著他,冷冷擠出一語。

遠處畫舫雲舟上笙歌曲曲,嬌笑清歌隱隱傳來,朱燈纖晃間,四爺臉上的光影忽明忽暗,他帶著鄙夷倨傲如視草芥蟲蟻的神色,極為冰冷的說道:“哦?既不願與我親近,方才為何要來?或者,你是在怨我當初壞了你的好事?”

餘錦織隻覺得心口被重重一錘,氣得身子控製不住地發抖,她高傲而倔強的揚起頭,嘴角僵硬地抽動,似乎想笑卻笑不出來,隻譏誚道:“四爺既然知道,又何必要問出來讓人難堪呢?”

聲音中的尖刻冷酷,連她自己都感到驚訝。

颯颯風聲中,四爺看見她的麵色蒼白如冰,如水的月光下,那燦若寒星的眼中有水光在慢慢消融,墨睫輕顫間,轉化成一滴晶瑩,慢慢從麵容上滑落,形成一道淚痕,最後沒入衣襟中。

那滴淚打在四爺心上,頓時化成悔意一池。

他方才那樣說,一是他向來疑心病重,對餘錦織的所想所為尚有許多疑問,二來更是怒氣正盛,傷人的話才脫口而出。如果她欲蓋彌彰,反倒坐實了他的猜想,可聽她如此回答方知那話傷她多深。

隻是自幼金尊玉貴、高高在上的他又怎可能紆尊降貴的道句抱歉呢?

僵持間,四爺薄唇微微開啟,卻不知該如何開口彌補,不知不覺手就伸了出去想抹去那淚痕。

餘錦織冷笑著倏地打開他的手,漠然轉身運功離開,再也不給他一個多餘的眼神。

四爺愣愣的虛眸望著她在夜色中漸漸遠去,手腕被她打得生疼,心中卻透出一股莫名沉重的疲憊,生平第一次,為一個女人感到這種疲憊。

這一刻,他知道,他輸了。

“派人給爺跟著她,切記不可讓她發現!”四爺臉色恢複了以往的冷冷清清。

“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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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月不知何時隱入了流雲中,隻餘幾許殘星稀朗掛於黑幕般的天際。

餘錦織放慢了腳步,用手抹抹鼻子,死死咬著唇不讓眼淚掉下,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四爺那張瞬息間就會變得無情的臉。他如何能對她說出那樣的話?她又怎麼會喜歡上這樣的他?明明知道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為何還要任由己心不斷沉淪?

她卻不知愛是沒有理由的,愛情雖美妙,卻也是殘忍的,一旦戀上,便是鳥入圈中,再難飛翔……

“錦織。”之翎的聲音突然在她身後響起,她一驚一愣,是自己過於傷心才沒有感覺到之翎何時跟在了身後嗎?

“大哥!”餘錦織盡力平靜下心情,遲滯的轉身,想輕揚唇角展出笑意,可一見到他那平日溫潤似水的眸子裏此刻含了深深的擔憂,心中不禁一酸,本已濕潤的眼微微一熱,轉瞬凝了一汪淚滾動在眼眶中。好在此刻月隱星暗,物事不明,之翎當是看不清吧。

她扯出幾分笑意,故用歡快的語氣解釋道:“對不住大哥,我……”

之翎凝視著她唇角噙著的苦澀,心頭一歎,偏生還有種不堪就的心緒升起,隻打斷她道:“錦織,你可讓為兄好找啊。我不識路,一時去遲了,你怎得也不多候為兄一會?”

聞言,餘錦織心一動,輕輕眨眼間,那眼眶中含著的淚水倏然掉落了下來,隻笑道:“是弟弟不對。這樣吧,我……某請大哥去六鳳居吃豆腐澇和蔥油餅,給大哥賠不是,還請大哥高抬貴手,且饒某此次。”說罷有模有樣的對之翎深深作上一揖,再抬立起身子時,淚痕已淡。

“嗬嗬,你啊。我……某原也沒往心裏去,隻爾難得請某一回,某可不能拂了爾的麵子。”之翎隻當沒看見,輕輕笑道。

大哥……餘錦織心中感動,慶幸自己在這個陌生的時空,至少收獲了一名好友。甩開那些煩人的思緒,餘錦織對之翎作了請的姿勢,笑道:“多謝大哥賞某麵子,嗬嗬。”

之翎笑著搖搖頭,單手負背,舉步先行。

餘錦織與之翎品嚐了秦淮八絕中的六鳳居豆腐澇後,便往秦淮河岸賞景。

之翎見岸邊泊有一隻斛舟,便對船家說了一句話,丟了幾粒碎銀在他手中。船家忙請他們上船。之翎輕鬆地跳上去,然後伸出手接錦織上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