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0章 劍芒毒王(二十二)(1 / 2)

大家說笑一番,慕容瓊又領著張小寶四處看了看。這逍遙莊有百來間房屋,東南西北四方各有一個大廳,慕容瓊的父親叔伯兄弟四人各占一間。

老大慕容逵占南麵那間紅色的大廳,老二慕容達住東麵黃色的大廳,慕容瓊的父親慕容遲住西麵這間綠色的,另有一間是白色的飾物,為老四慕容遷所有。兄弟各擁有三十來間大小不一的房屋,各有一個夥房做飯。四家房屋相連,中間有一個小石山,石山的四麵各有一個泉眼,熱天便清涼冷爽,冷天則熱氣騰騰,流向各家的夥房浴屋。那石山的中間有一棟孤零零的閣樓,十分精致,樓下似是一間大石屋,石屋的四麵各有一道門,每道門都有一條青石路通向四家,那四道門邊各立著一個佩劍老嫗,神色木訥,卻十分高大健壯。

慕容瓊領著張小寶來到石山旁,見東麵有四個丫環提著大藍小藍的飯菜吃食朝閣樓石屋走去。那四個丫環見了慕容瓊和張小寶,紛紛行禮道安。

慕容瓊道:“今天是二伯父家送飯菜麼?”

四個丫環同聲道:“是,小姐,明日便是三老爺你們家了。”待丫環過去後,張小寶問道:“這閣樓是什麼人住?”

慕容瓊道:“是我奶奶住在裏麵。我們叔伯四家輪流送飯菜,每家管一天的。”

張小寶奇道:“我從未聽見爺爺和你們說起過,為何……為何不領我去見見她老人家?”

慕容瓊道:“奶奶的牌氣古怪,若沒有她的允許,誰也不許擅自進去的。爹爹和眾叔伯也都不敢隨便進去呢。”正說著,紫娟兒來叫兩人回去吃午飯。

張小寶隨紫娟兒兩人來到大廳右邊的一間內室,隻見裏麵青燈照壁,飾物碧綠,一片清輝。室內酒肉飄香,中間一張檀木桌子上擺滿了酒菜,三夫人已坐在桌邊等著了。

張小寶正奇怪怎麼不見慕容瓊的父親他們,三夫人笑道:“你阿爸和四叔上山打獵玩去了,隻怕要晚飯時辰才回來的,我們吃飯吧。”

慕容瓊道:“阿媽,大伯他們哪兒去了?怎的那俞管家他們也不在家?”

三夫人道:“大伯二伯隻怕是做生意去了,俞管家領人去佃戶家收賬去了。”

席間慕容瓊又將慕容少華領人到鄱陽湖逍遙樓之事告知了母親,含羞含憤道:“少華領了個叫孤獨雄的人去逍遙樓,甚是無禮,說是爹爹已將我許給了那個什麼孤獨雄,那天爺爺恰巧不在,他們竟敢出手無禮。”

三夫人氣道:“少華太不象話,待會我告知了你大伯母,要好好教訓他。哼哼,他胡說八道,你爹爹怎會背著你爺爺和我將你許人?”

黃昏時辰,張小寶沿路信步來到莊外的桑林邊,那桑林一望無邊,竟有四五裏之遙,間無雜樹,林邊住了二十來家佃戶。這太湖之地自隋唐以來,便有了種桑養蠶之業,一到春天,便是繁忙季節,《詩經》中有“蠶月條桑,取彼斧斨,以伐遠揚,猗彼女桑”之語,便是說春季農夫忙於修剪枝條,采桑取嫰的辛苦之狀。

張小寶信步走來,忽聽得有人長長地歎息一聲,循聲望去,隻見一個六旬老者倚在一棵桑樹下唉聲歎氣,這老頭兒須發斑白,滿臉皺紋,衣物襤褸,形貌甚是貧寒,麵上隱有淚痕。不禁走過去問道:“老人家何故太息?又這般憂傷?”

那老者抬頭見了張小寶,十分吃驚,畏畏縮縮道:“你……你是誰家的少爺?”

張小寶頓了頓道:“我乃是過路之人,不知老丈有甚為難之事?”

老者籲了口氣,搖頭道:“我們做下人的還不是為了生計。唉,世道艱難,人欲難填,租債如此苛刻,卻叫人如何活下去?”

張小寶問道:“老人家,你租賃的債主是誰呀?”

老者道:“乃是大老爺慕容逵。”

張小寶道:“他們為人苛刻麼?”

老者怨恨道:“誰說不是?他們號稱姑蘇四虎,苛刻自不必說了。官府每年有丁口稅、雜變稅、城郭稅,卻是羊毛出在羊身上,我們租賃時原來沒有這許多講究的,如今還了慕容家的租債,這些稅照樣得交,如今又加了什麼秋稅,全不顧我們的死活,剛才俞管家又領人來討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