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天看看楊麻,又四下看看夥房的犯人,然後微微一笑。
“你們說,這個人是不是傻子啊,怎麼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啊?你們誰認識她,快告訴她是誰。”
“破天,你給我出去。你們看什麼?都給我回號裏去。”
範琳上來,就把破天往外麵推。
“都回號裏去,誰叫你們下來了?”
老貓見勢不妙,也把眾人往回趕,自己也趕緊溜了回去。
“楊科長,快進屋裏去洗澡,你別聽她胡說八道,她精神不好。張班長,把她拉出去。曉玲,你趕緊給楊科長搓澡。馮歡,你還站著幹嘛,請楊科長進去洗澡啊。”
範琳一陣張羅,楊麻被範琳和馮歡拉進了屋裏。
破天則被主食班張班長拉到了後院。
“破天,你真行,馮歡這個爛貨,這麼多年橫行霸道,敲詐勒索,害了多少人。今天你當著眾人的麵兒打她的臉,真是替全監獄的姐妹們出了口惡氣,罵得好。這個無恥的爛貨,終於得到報應了,我謝謝你。”
老張說著,竟然給破天跪下了。
破天趕緊把她拉了起來。
“張姐,你這是幹什麼?快別這樣。”
“你是不知道啊,這個馮歡,一天淨幹壞事兒,一點兒也不幹人事兒。去年夥房給犯人蒸雞蛋,她來拿了二十斤,還嫌少。竟然把雞蛋都給摔了。”
“她要那麼多雞蛋幹麼,她自己能吃得了麼?”
“根本就不是她自己吃,高價賣給別人,她自己賺錢唄。”
“她不是挺有錢麼,怎麼這幾個小錢兒她還要?”
“哼,就是貪唄,別的犯人接見了,拿幾個雞爪子她都要,就沒有個滿足的時候。去年就因為雞蛋的事兒,天天找咱們送飯的人的麻煩。不是排隊不整齊,就是飯車間距大了,就是雞蛋裏挑骨頭。”
範琳過來了,麵色沉重。
“範組長,楊科長還生氣麼?”
老張趕緊迎了上去。
“唉,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兒,被啪帕打臉,能不生氣麼?她這人雖然長得人高馬大,但最是小心眼兒,一向睚眥必報。老張,你回去告訴大夥兒,這幾天都小心點兒。”
“怎麼了,她還要報複不成?”
老張有些緊張了。
“你忘了去年九大隊的事兒了,連著到九大隊查了半個月,後來是監獄長出麵了,才算罷休。”
“是啊,這回她也不會放過咱們夥房了。”
“她剛才放出話來,明天開始,就天天來檢查夥房。馮歡也放出話,以後就專門檢查咱們的打飯員,就跟咱們較上勁了。”
範琳說著,又長長歎了口氣。
“這兩個臭婆娘,就是欠收拾。”
破天更加氣憤。
“唉,破天,我理解你的心情。馮歡是什麼人,我們都知道,大夥兒也都恨她。但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許多時候,就得忍耐。你罵她們,我們也很高興。但是……,唉,你以後還是小心些,別叫她們抓住了把柄。”
“叫他們放馬過來,老娘不收拾得她們找不到姥姥家,就不姓軒轅。”
“行了,破天,你也別生氣了。這些日子,就別做小灶,大鍋裏有什麼就吃什麼。違禁品也窯起來。夥房有獄偵的耳目,老張,你叫大夥兒也注意。”
老張轉身就要走,沒走幾步,又被範琳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