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寧醒來時已至傍晚,地上的雪已積了一指厚,院子裏已有下人頂著風雪在清掃。
蕭臨淵剛將飯菜端上來,馬永周來了。
晚飯是切得細細的麵條兒,放了嫩嫩的蔥花和小白菜,聞起來極香旁邊還有一碟醋和麻油、蒜末、薑末拌好的醬黃瓜。
馬永周雖是吃了飯的,但還是被這味道勾得吞了口水。
“你吃你的。”蕭臨淵將筷子遞給林寧,讓她吃飯,又轉頭看向馬永周:“你有何事?”
馬永周訝然抬頭,沒想到平日裏呆呆的那個二呆此時竟似是變了個人。燭光下,他便是那般自在的坐在那裏,竟也如擎世巨山,無垠汪洋,讓人望而生畏。
卻不知蕭臨淵已被林寧識破,看起來也沒有被趕出去的危險,自然無需裝呆扮傻。
馬永周不由低下頭,不敢再看,忙道:“回蕭爺的話,是朝庭有消息了。”
口中稱呼已是變了。
“哦?”說話間,林寧已吃完一碗,待要再盛時卻被蕭臨淵擋了,自己接了林寧的碗隻盛了一點,還多是湯水。
林寧見了,便垮了臉:“這也太少了吧?咱家沒糧食了?”
蕭臨淵眉目一凝,清冷的眉眼被燭火映得多了一絲危險氣息,林寧看了他一眼,竟覺心裏有些沒底,不自覺動了一動。
“呃……”不吃也沒什麼的,也不怎麼餓。
林寧直覺想要討饒,若是能跑,她直接就跑了。
這也是在末世練成的一種本能,麵對實力強過她太多的對手,傻子才要去戰,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你怕我?”蕭臨淵眉心微皺,神色莫名的看向林寧。
卻不知他這番模樣給人壓力更大,別說直麵她的林寧了,便是在一旁老老實實站著的馬永周,都恨不得能立刻抬腿,跑出去三十裏才覺得能喘過氣來。
“不,不怕。”林寧的頭幾乎快要搖斷了。不怕,不怕才怪?她是什麼人?她在末世活了十幾年!對危險的感應她都不用直覺了好不好?蕭臨淵便是周身內斂,一絲威壓也無,但他存在的本身就是個巨大的壓迫啊!與其說是害怕,不如說是生物的本能,對強大者的畏懼。
林寧隻覺快要淚奔了,她隻覺以前使喚二呆使喚的提溜亂轉的日子再也回不來了,這種一個眼神就要秒殺她的感覺怎麼破?
正戰戰噤噤間,一隻大手揉了揉她頭頂,“不是沒有糧食,晚飯吃的太多,容易積食,對身體不好。你若覺得餓,一會兒我去煮一盅銀耳紅棗羹來,好不好?”
“嗯嗯。”不好也得好啊!林寧拚命點頭,隻覺得自己的強者夢想黯淡無光。
看著林寧風卷殘雲般馬上要把新盛的一小半碗麵條吃了大半,又皺眉道:“你這吃飯的速度太快,對胃不好,還是吃慢些。”
“我這麼吃了好幾個月了也沒見你說過,怎麼現在就不行了?”這是末世養成的習慣,吃什麼都要快,你若不快些吃,剩下的也許就到不你嘴裏了。或者是被別人搶去,或者,是沒命再吃。
林寧也是有脾氣的,見蕭臨淵不許這不許那的,話語裏便帶了幾分不痛快。
蕭臨淵眉眼一凝,看了看林寧,勾了勾唇角,“是我的不是,我應該早些提醒你的。不過亡羊補牢,未為晚也,現在說也還不晚。”
說著,蕭臨淵起身走到林寧身邊,拿起碗,舀起一勺湯喂向林寧嘴邊,“寧寧說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