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宋靈兒驚懼，伸出去的手也沒了力道，這可真是投鼠忌器。
心下又暗悔，就不應該與她在這兒說什麼，早就該將她弄了出去。
樊氏也怕，此刻縱有千般手段也不敢用，萬一傷著小主子怎麼辦？
林寧卻是冷冷一笑，“既然你找死，就怪不得我了。”
在醒來之前她就發現，原本她意識能感知到的那灰團不見了，自然，得自尉清雪那女人的空間也沒了。但她腦子裏似是多了一個神秘之處，無邊無際的虛空下方是一黑一紫兩團汪洋，形成了太極之狀。
那黑色的氣息很是熟悉。
林寧看了一眼參娃，猛得從那黑色的海洋裏抽出一縷細絲。
外麵一道幽光閃過，那乳娘的脖頸處便出現了一條極細的血痕，慢慢的，那血痕越來越大，最終血液噴薄而出。
此時，小包子已被參娃帶回林寧身邊，正努力的扒著林寧的手指頭衝她樂。
他也是個膽兒大的，全然沒發現已然換了地方，還一味的笑。
“主子！”驚變間，宋靈兒一個閃身站在林寧床前，看著那乳娘呆愣的雙眼睜得大大的，腦袋咕咚一下掉了下去，身子也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樊氏也緊張的護在林寧跟前，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眼前的一幕，身上汗毛都豎起來了。
聽著身後林寧無事人一般逗弄小包子，樊氏身上突然打了個冷顫。
外麵回稟宋管事來了。
樊氏才驚醒過來，強自定了定神，去看林寧，“回……夫人，剛剛在外麵聽見您找家夫，便讓人去喚了他來，夫人可要見一見？”
說完，便垂了頭，沒敢去看林寧。
林寧正伸著一根手指頭，任小包子攥著玩兒，聞言不在意道：“不必了，讓他找人將這裏清理了就好。”
“是。”樊氏深深的躬下身去，突然覺得自己白活了這麼大歲數兒，竟還沒她女兒看得明白。
樊氏出門，仿佛後麵有魔鬼追著一般，慘白著一張臉，拉了宋儉就走。
宋儉被拽得莫名其妙，礙於在夫人院子裏，又有那麼多下人看著，也不好掙脫，隻出了旁邊側門，到了一株大榕樹下，見無人在旁，方使力掙了掙手腕，住了腳，“你這是怎麼了？”
旋即又一想，“可是夫人或是小主子出了什麼事？”
樊氏青白著臉，剛剛強自壓抑下的情緒一下子翻湧上來，扶了大榕樹便是一陣嘔吐，閉上眼就能看見那血水從脖腔上湧出來，鼻尖兒滿是揮之不去的血腥氣。
“你這是……”
宋儉懵了。
“你，你又有啦？”
“噗！”原本胸口正難受的樊氏一聽這話倒氣樂了，也沒功夫和他閑扯，主子那屋子裏還有具死屍呢。
雖然主子絲毫不在意，看那神情倒似是司空見慣一般。
她哪裏知道，末世裏林寧見得最多的就是喪屍，區區掉了頭的死屍，簡直是再平常不過。
來不及多說，簡單的把剛剛發生的事一講，便往回走，“趕緊的讓人來處理。”
宋儉愣了一愣，心中卻想著，這夫人果然和主子般配，這行事手段也一般無二。
宋儉的行動力很快，幾乎是樊氏剛回到院子裏，這邊宋儉便帶人過來，由於是林寧的臥房，外男不可輕入，便拿了個大黑布袋，直接讓樊氏和宋靈兒將那乳娘並她的頭裝入袋子裏，拖了出去。
樊氏又讓小丫頭打來水，她帶著女兒親自將地麵的血擦了，又小小的將窗子打了條縫兒，燃上梨花瓣，好透透血腥氣。
滿院子裏丫頭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那乳娘進了夫人的屋子，出來的卻是個人高的布袋子，這已經足夠嚇人了，一個個都提了十二分的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