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強詞奪理!
魏應合心下大驚。
他沒想到這於知州居然如此維護那蕭夫人,敢情她還真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就算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人物,也還是要講究王法的呀!
“大,大人,小人不是這個意思……”
於孝謙又截了他的話道:“你是什麼意思本府知道。你不就是說你這些人是被那林寧所傷嗎?但魏家主,你可看得見本府頭上這麵匾?”
匾?
魏應合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明鏡高懸。
又聽他道,“你若是想要狀告他人,可以,拿出證據來。若是隻憑無端揣測便要拿人入罪,本府還如何對得起頭上這塊匾?”
於知州的話說的端的是堂堂正正,聽得魏應合心血欲出。
以前你拿我家的銀子時怎麼不說對不對得起這塊匾了!
凡逢年過節魏家的節禮可是一樣不差的全都送到府衙了。
但此時卻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忍不下還得忍。
“還請大人做主!”
魏應合眼看這被告還沒看見,直接讓於知州給擋了,心知今日之事怕是不成了,強忍著一口氣,說了句回緩的話。
隻是那話卻似從牙縫裏擠出來似的,任誰都聽得出強烈的憤恨和不滿。
於孝謙卻沒把他當回事兒,說什麼青州四大世家之一,說到底不過是一介商戶,到了他這青州府衙,不過是升鬥小民爾。
至於魏家的後台,魏家有,他就沒有?他又沒有把柄落在他們手上,有什麼好怕的?
於孝謙麵上露出了一絲笑意,“嗯,魏家主果然是個明白的。你既請本府為你做主,那本府也就免為其難了。”
“啪”,驚堂木拍下,“下跪諸人聽宣。爾等今日狀告婦人蕭林氏指使凶人惡意傷人一事,因無據可考,其案不成立,念爾等傷重待醫,便不另治誣告之罪,望爾等具結悔過,勿得隨意攀誣,退堂!”
堂下衙役威武之聲響起,於孝謙早就離開座位轉去後堂。
“唉!”
馮冀然聽到下人回稟,不由歎息一聲。
這魏家,還看不透局勢麼?
有些人的勢頭,是注定擋也擋不住的。
魏應合呆愣愣的由下人扶著回到了府內,那些被打傷的人自有人安排著看大夫去了。
“老爺……老太太來了。”二管事小心的看著自府衙回來就呆呆坐著的魏應合,低聲稟報。
魏應合卻沒有任何反應。
二管事一怔,待要再喚,老太太已走了進來,衝他擺擺手,“你先下去吧。”
二管事無聲躬身,悄悄的出去了。
老太太瞅瞅旁邊跟著的婆子丫鬟,盡皆退了下去。
屋子裏隻剩下母子倆。
老太太徑自坐下,輕歎一聲:“兒啊,這一節咱們先放下吧!”
這話說得聲音極輕。
魏應合一動未動。
良久,“不,魏家百年的基業不能毀在我手上,也不能敗在這一朝。”
“她不過是個村姑,一個農婦,竟敢在魏家頭上動土,讓我魏家聲名掃地,我必不能饒她!”
老太太看著幾乎陷入魔怔的長子,這可是她親兒子,想勸,嚅了嚅唇,卻咽下了。
這事兒她看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