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張氏,你做何解釋?”
於孝謙敲了驚堂木,示意堂外肅靜,轉而問起張寡婦。
“這……”張寡婦的眼神不由有些遊移,不自覺的向外瞟,繼而,又咬了咬唇,神情也堅定下來,“為何會如此民婦不知,但民婦的婆婆和兒子的確是吃了月餅身亡的,難道月餅鋪子不該給個說法兒嗎?”
“哦?你想要什麼說法兒?”
張寡婦低泣,“民婦命苦,先夫早早的走了,撇下婆婆和孩子,我一人服侍老的,拉扯小的,沒想到……事到如今,民婦還能有什麼想法兒?民婦是外鄉人,在青州無依無靠,也隻得回娘家過活了……”
她這一通訴苦,繞了一大圈子,看似什麼也沒說,但於孝謙見的人多了,心中一動,便知曉了她的心思。
無非是想要些賠償罷了。
就算是林記的月餅吃死了人,但若證明不了是蓄意謀殺,也構不成刑案,依律也就判商家賠些銀子罷了。
“蕭林氏,你怎麼看?”
這事兒還得看蕭夫人的意思。
於孝謙沒有直接下定論,反而將球拋給了林寧。若是別人,他還真覺得這事兒花錢了事是個最好的結果,無非就是擔上個吃死人的名聲,過些日子,風頭淡了,再改頭換麵做個別的營生,也好過在此事上糾纏不休。
但這位蕭夫人可就說不準了。
林寧正要說話,仵作上來了。
於孝謙便問起驗屍結果。
仵作行了一禮,所言之語有如炸雷,驚得堂上堂下莫不結舌,“那婆婆和小兒死於砒霜之毒!”
二人分食的那塊月餅之中也有砒霜,盒子裏剩餘的月餅中有三塊兒也有。
砒霜!
月餅裏怎麼會有砒霜!
於孝謙驚了一驚便回過神來,使勁兒敲了敲驚堂木示意大家安靜,目光深沉的看向林寧,“蕭林氏,你還有何話說?”
林寧勾唇,“敢問大人,既便這月餅裏真有砒霜,又如何證明這砒霜是出自林記?這月餅自出了林記經了幾手,有沒有可能是中途沾上?”
林寧這話一出,堂外又是一片嘩然。
“你……你……你血口噴人!大人,請大人為民婦作主!”張寡婦反應過來,哭著膝行幾步一個勁兒的喊冤。
事情還真是撲朔迷離了。
於孝謙也感覺有些棘手。
兩個人說的都有道理,但事情的真相隻有一個。
凝目沉思了一會兒,於孝謙喝了一聲,“肅靜!”
堂下漸漸安靜下來。
“來人,去將青州城所有藥店掌櫃給我傳過來,帶上他們近半年的賬簿!”
林記月餅鋪開張隻在這幾日,不管是她自家在月餅上摻了砒霜,還是有人栽贓陷害,謀劃的時日必不會太長。
依他得來的消息,這蕭夫人一家來青州不過三、四個月的光景,調了藥鋪半年的帳目,也該夠了。
當然,這也有可能是做無用功。
萬一那砒霜不是出自青州呢?
從現在的形勢,他更傾向於林記被陷害了,原因無他,林記沒事兒往月餅裏摻砒霜做什麼?而且,怎麼就這麼巧呢?正是在林記的生意紅火的時候,那魏家和青州商會可是一直不依不饒呢!
此事會不會又是他們動的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