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正是臣要和皇上回稟的。臣抓到了一個人販子頭目,叫金老五,此人供稱受人指使向北蠻定期提供美女並互通消息,以謀不可告人之事。”
聽到此處,皇帝心中一緊,握著茶杯的手也緊了緊,盯著林複到:“林卿可知是什麼不何告人之事?”
皇帝的聲音很像從牙縫兒裏擠出來的,他此時已經有了一個很不好的預感,和北蠻有關聯,互通消息,不可告人之事,還能有什麼?
林複卻是一笑,“臣還有一事要稟。”
皇帝一愣,這事還沒完,怎麼還有一事?
“講。”
“此次策劃入侵大顯的是北蠻三皇子赤勒。”
“嗯,這朕知道。”皇帝點頭,林複的折子上都說了,這位三皇子死於亂槍之下。
“他沒死。”
一石擊起千層浪。
“沒死?”皇帝驚得站了起來,旋即眯了眯眼,冷冷道:“林複,你可知你說的是什麼?”
這可是欺君之罪!
林複躬身,“臣犯了欺君之罪。”
“那你為何還要如此!”皇帝見林複一片從容,剛剛升起的怒氣便如兜頭澆下了一盆冷水,一下子消失了個無影無蹤,看著林寧的目光也帶了一絲審視。
林複可不是那無知的莽漢,此舉定有深意,更或者,是受了什麼人的命令?
“為大顯,為皇上,為千千萬萬黎民,臣不得不如此!”林複慷慨激昂。
“這麼說你還有理了?”
“臣不敢言理字,隻是情勢所迫不得不如此。”便將金老五所言一一說了,隻是隱去了陸家的身份,“臣在柳子河聽護國夫人言其曾受人追殺,也是該夥人所為。”
又將林寧曾在上京郊外山中見過人販子與赤勒等同行一事說了。
這自然也是林寧告知林複的。
其實陸家追殺林寧並不是因為林寧曾在山中見過人販子和赤勒,那時她幻化了容貌,誰也不知她便是那位護國夫人,不過是因著未向皇後投誠,陸家怕她以後轉向姚家罷了,可是現在和皇帝卻沒必要說得那般仔細,現在這個關節,陸家還不宜抖落出來,皇後與陸家對皇帝來說至關重要,若沒有確實的證據,隻怕會打蛇不死,反被蛇咬。
而且,給皇帝留一個懸念,他隻會愈加恐懼,愈加懷疑,愈加憤恨,將來事情真相揭穿之時,才會更加不留情麵。
林複也不由佩服林寧對人心的把握,實在是細微到了極致。
現在事情已經很明朗了。
上京有一權貴人家,背地裏組織人販子拐賣婦女、幼兒,加以訓練,秘密潛入各大戶人家,又與北蠻勾結,圖謀不軌。
皇帝聽得不寒而栗,他不是傻瓜,自然聽得出林複的言外之意。
能將人送到大戶人家,那宮裏有沒有?與北蠻勾結,所謀者又能為何?能有這個實力,敢有這個念想兒的,又會是誰?
想想後宮裏那些皇上長皇上短看起來一副情深義重的嬪妃,再想自己那幾個表麵上聰敏好學誠孝有加的好兒子,心裏一陣膩味。
“林卿可知這背後主謀之人是誰?”
皇帝問的深沉,他現在心裏可是矛盾的很,既想知道,又不想知道,因為無論答案是什麼隻怕他都不好接受。
“恕臣不能直言。”皇帝一愣,還不知該做何反映,卻聽林複又道:“臣接到消息,護國夫人一家已於近日啟程,將帶北蠻三皇子及被俘殺手一同返京,到時還請皇上親自審問,一切將會真相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