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回到家的陳珂,準備回房間將今天這身衣服換下來去給老人家做飯的時候,便被張慧攔了下來,她看了一眼陳珂穿的衣服,問道:“珂珂,去看爸爸媽媽了麼?”陳珂愣了一下,輕輕的點了點頭。張慧拉過她的手,將她散落在臉頰旁的碎發別在耳後,又看了看陳珂額頭上已經結疤的傷口,突然紅了眼眶,將她摟進自己的懷裏:“珂珂,我的寶貝,奶奶對不起你。”她摸了摸陳珂的臉,哽咽道:“珂珂,四年了,你爸媽走了四年,我這一把老骨頭什麼都幫不了你,反而時不時的傷害你,給你帶來負擔。珂珂……”
陳珂環著奶奶的腰,搖了搖頭:“奶奶,我不辛苦,真的。爸爸媽媽的死,我也有責任,所以,奶奶,你打的對,不要跟我說抱歉。”老人家早就淚流滿麵:“珂珂呀,不是你的錯。珂珂,奶奶是你的累贅,我該享受的,都享受了,珂珂呀,就不要再管我了,好不好?或者,你就讓奶奶安樂死吧……”陳珂聽到奶奶這麼說,立馬立起身來:“奶奶,你胡說什麼。我就你這一個親人了,難道連你都不要我了麼?”張慧搖搖頭。
陳珂越想越傷心,四年了,她從未把奶奶當成是自己的累贅,每當夜裏睡不著的時候,她就去奶奶的房間裏,坐在奶奶的床邊,聽著老人家平穩的呼吸,拉著奶奶溫熱的手,就會讓自己心安,讓自己覺得不是一個人。她覺得這四年,就是奶奶在身邊的陪伴才讓自己覺得自己像個人一樣活著。可是現在奶奶卻想要和她離開,她不知所措。
陳珂拉開張慧的手,顫抖的說道:“奶奶是不要我了?好好好,奶奶不是不想活了麼,那咱們一起死吧,咱們一起去見我的爸媽,這樣也好,我們一家人就團聚了,對不對?”說著,陳珂站起身向廚房跑去。
老人家一邊抹著淚一邊去追陳珂,看見陳珂正在將天然氣的閥門打開,便一把將陳珂扯到自己的身邊,緊緊的摟著她:“珂珂,奶奶不離開你了,不離開你了,我們好好的活著,好不好?”陳珂也緊緊的抱著奶奶,生怕眼前的人下一秒就會離開自己一樣。張慧隻是不斷地拍著陳珂的背,默默地流著淚。
經過這一折騰,祖孫二人誰也沒有睡意,隻是相依偎在沙發上,不言不語。也許此時此刻,一個兩個人都感受真切的擁抱,要比言語來的更貼心。
天漸漸亮了起來,陣陣的敲門聲將二人的思緒拉了回來,陳珂吸吸鼻子,揉了揉幹澀的眼睛,起身去開門。莫瀟宇一臉笑容的站在門口,可是看見陳珂紅腫的眼睛笑容就收斂了回去。慌忙抓著陳珂的手問:“珂珂,怎麼哭了?”陳珂眨了眨眼,卻什麼都沒說。莫瀟宇看了一眼在沙發上依著的老人,恭敬的問了聲好。張慧點點頭,也沒有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