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張遠封不一樣,明明與我接觸得不多,最開始我還是抱著利用他的心思在他身邊求吃求助求保護,明明失去了我在鬼城救他的記憶,但他卻最能了解我,他知道我不是一個隨意發脾氣的人,所以他願意多問一句你這樣對我,能給我一個理由嗎?他相信我,發自內心的相信,由此,我對他越發的慚愧。
積壓在我心裏許多的委屈和恐懼一次性爆發出來,我哭得無助又孱弱,像被命運遺棄的小狗。
江籬輕輕拍著我的背,他聲音低沉:“小小,別哭了。”
張遠封的冰山臉也繃不住了,他示弱的說道:“你別哭了,我沒有怪你的意思。隻要你不哭了,你想踢多少腳都行。”
我不理睬江籬和張遠封,兀自哭得痛快。
張遠封討饒的說道:“魏小小,我的小姑奶奶,你可別哭了。瞧得你哭成什麼傻逼樣子了!”
我嚎得更凶了。
江籬像哄小孩子一般的哄我:“小小一點都不傻,但一直哭會變不漂亮,如果小小不漂亮了,你身上這件法衣會勒死你的哦。”
江籬一番話嚇得我直打嗝,我打了好幾個哭嗝才漸漸平靜下來。
我帶著濃重的鼻音,紅著一雙眼睛問江籬:“我現在醜嗎?”
江籬說:“不醜,就是看著挺可憐的。”
張遠封見我不哭了,長出了一口氣。
我對張遠封說:“你說得沒錯,我母親的確不想生我。”
張遠封傻兮兮的看著我。
我扯出一抹笑容,江籬眸色深沉的說:“笑得可真難看。”
張遠封顯然沒想到他一句話會造成我那麼大的反應,他嘴角動了動,艱難的從喉嚨裏吐出三個字:“對不起。”
我搖頭:“你沒有對不起我的地方,相反我還要謝謝你。”
張遠封:“謝我什麼?”
我:“這麼痛快的哭一場,我心裏痛快多了。我流眼淚不是因為你,我隻是憋狠了。”
我在江籬的懷裏,四周都是鬱鬱蔥蔥的樹木,張遠封站在我旁邊,甚至不遠處還躲著人,在這樣一個怎麼看怎麼不舒適的環境裏,我突然有了傾訴的欲望。
我問張遠封:“你知道為什麼身為返祖靈力的繼承者,背負著道術天賦最強名號的我為什麼不曾出現在世人眼前嗎?”
張遠封:“潛心修煉?”
我笑了:“你與我也有一段時間的相處,你覺得我是那麼勤奮的人嗎?”
張遠封也笑了。
我的思緒飄回我小時候,連帶著我的聲音都有些飄渺了:“自我三歲起,我就被魏家囚禁在驅魔佛塔,直到前不久我才從驅魔佛塔裏出來。”
張遠封:“你一個人在驅魔佛塔生活了十五年?”
我點頭:“知道為什麼嗎?”
沒等張遠封回答,我繼續說道,“我也是傻了,你怎麼會知道為什麼呢?我年紀小小為什麼會高你們一輩嗎?那是因為我的父親,是與張魏葛邱家族中的天地玄黃長老是同輩,我的父親當年也是個驚豔絕才的人物,勾得道術界許多美人芳心大動,其中就有我那美豔絕倫的母親。”
我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問江籬:“江籬,你覺得我長得好嗎?”
江籬:“小小長得很可人。”
我笑:“你看著心動嗎?”
江籬抓著我的手按在他的心口上:“小小,感受到了嗎?它在為你跳動。”
我鼻音厚重:“我願意信你一次。”
江籬說:“你應該一直信我。”
張遠封冷著一張臉:“小小你畫風變得那麼快,我有些不適應。”
我:“我和我的母親長得有九分像,由此你們可以知道我母親長得有多麼風華絕代。”
江籬輕笑。
我瞪了他一眼,江籬說:“小小你在說這麼悲傷的事情,我這樣笑場真的有些抱歉,可我真的忍不住。”
張遠封也是滿頭黑線:“魏小小,好好說話行不行,不要十句話九句誇自己。”
我好不容易彙集的悲傷要繃不住了:“我就順帶誇了自己一句。”
眼見張遠封又要吐槽,我連忙打斷他:“好好聽我說,我娘親和我父親感情沒有經過什麼嗟磨,他們很順利的在一起了,並且過得很幸福,是道術界人人稱讚得神仙眷侶。後來,這麼美好令人羨慕的生活被打破了,因為我母親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