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的時候,我以為我會回到現實世界中,然而沒有。我以為我會看到季雲水,然而也沒有。
我眼睛眨呀眨,意識完全清醒,沒有問題。我將手抬到眼睛麵前,嗯,果然什麼都看不清楚,除了一片黑就是一片黑。
嗬嗬,難道季雲水把勞資給弄瞎了?到底什麼仇什麼怨?
想哭,但是要堅強!
我對著一片黑暗大吼:“季雲水,你個王八蛋!”
臥日,一點聲音都聽不到!
我害怕的大聲嚷嚷:“季雲水,你個挨千刀的王八羔子!”
果真一點聲音都沒有,季雲水不僅把我弄瞎了還把我給整聾了?
早知道就不睡了,一覺醒來全世界都變了,怪我太信季雲水,瑪德,我就是個智障!
被自己蠢哭。
聽不見看不見,好絕望!無法想象自己變成聾啞人後的生活,突然發現失戀比起身體殘疾來說算個屁。
有什麼東西碰了下我的腰,軟軟的,濕濕的,喪心病狂的季雲水不會把我丟到蛇堆裏了吧。
不能想象,想象得瘋!
我一躍而起,“哐當”巨響,撞到牆,耳邊嗡嗡的,抱頭蹲下,痛得眼淚掉下來,估計腦震蕩了都。
有什麼人從我背後一把將我抱住,腦袋痛,沒辦法掙紮,不想掙紮。
身後的人用手指在我背後畫過來畫過去的,把我畫冒火了,我蹲著身體,反手就是一巴掌,畫你麻痹畫,把勞資當人肉畫板了麼!
手腕被人一把抓住,好吧,自己現在又聾又啞的,沒辦法反抗,你愛咋咋地吧!
身後的人還在我背上畫,畫吧畫吧,反正我也不會少塊肉。
在不能看不能聽的世界裏,身後人一刻不停的在我背上劃阿劃,反而讓我焦躁不安的心安定了些。
閑著無聊,我腦子跟著他劃得方向和構造走,然後我終於明白我身後的人在我背後畫什麼了,不要怕!
你特麼突然變聾吵啞試試,看你怕不怕!
我抓住那人的手,在他掌心一個字一個字的畫,你是季雲水?
他在我手掌心畫下一個“是”字!
嗬嗬,很好,我抓著季雲水的手就是嗷嗚一口!
在我暈過去之前,我咬牙切齒的想“季雲水下手真黑!”
我是被季雲水給搖醒的,睜開眼看到季雲水那一刻,我大腦還處於空白狀態。
“季雲水?”
“嗯?”
我將自己的手拿到眼前晃了晃,喜極而泣:“你不知道我昨天晚上做了個多麼可怕的夢!我夢到你把我弄得又聾又啞,還不要碧臉的跟我說不要怕。”
季雲水挑眉。
我趕忙說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做夢會把你夢得那麼壞,在夢裏,你還給了我脖子一拐子,疼得我當場就暈過去了。”
季雲水抿唇:“我為什麼要打你?”
我可憐巴巴的望著季雲水:“不知道,可能我太怕你了吧,所以在我潛意識裏你那麼凶。”
季雲水皮笑肉不笑:“嗬嗬。”
我捂著自己的脖子,皺著眉說道:“那夢未必夜太真實了吧,我脖子好疼啊!”
“哼!”
“做什麼陰陽怪氣的啊,我哪裏又惹到你了?”
季雲水在我麵前晃了晃他白慘慘的手,一個青紫色的牙印把我嚇得呆若木雞。
我咽了咽口水,忐忑的問道:“你這是被狼狗咬了吧?”
“你說呢?”
我震驚的看著季雲水:“難道不是夢?”
“不是夢。”
“可是我的確看不到也聽不到了啊!我真沒騙你!”
“我知道你看不到也聽不到,黑夜降臨的時候,所有魘城的人都和你一樣。”
“那是魘城的黑夜?”
“是,當魘城的黑夜來臨,所有人被吞並五識,不能看不能聽不能聞不能說。”
“整個人像被黑暗吞噬了一樣?”
“你這樣理解也沒有錯。”季雲水說,“黑夜來臨前,必須找到住的地方,不然會被隱藏在黑夜裏的凶獸吞噬掉的。”
我有些好奇:“那些隱藏在黑夜裏的怪物不會被吞噬五識嗎?”
“不會,畢竟它們是魘城的本土生物。”
我指了了指他又指了指我,偏著頭問季雲水:“人類不適魘城的本土生物?”
“不是。”
“那我們為什麼會來到這裏?”
季雲水盤腿坐在床邊,他沒有戴帽子,一頭烏黑長發油光水滑的,與那些窮困潦倒的難民完全不一樣。
他半眯著眼睛,手指在膝蓋上敲打了幾下:“據說人都是被心中的執念接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