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逸辰來到學校的第四天,辦完手續的湯偉就正式離開了,他在SH的房子早就已經售出,宿舍裏的一些電器、日常物品什麼的大部分都留給了蘇逸辰,拖著兩個行李箱,毅然走出了校門,去找尋和繼續他年輕時曾經的理想。
湯偉走的那天,蘇逸辰沒有送他,不是蘇逸辰不想去送,而是湯偉謝絕了所有同事、朋友們的相送,用他的話來講離開這裏是他人生的一次新生,這是一件值得高興和慶賀的事,而送別卻是讓人傷感的,所以高興和傷感還是別揉合在一起合適些。
雖然相互間僅僅隻認識幾天時間,但無論是湯偉還是蘇逸辰,他們都把對方視作了不錯的朋友。朋友這個詞有時候說起來容易,但有時候也難。有些人認識了一輩子,可隻不過是點頭之交,但有些人也許就認識幾天時間,卻會有著相間恨晚的感覺。
蘇逸辰心裏清楚,湯偉實際上和自己是一類人,那天在小飯店,他衝著自己吼出的那句話依舊回蕩在自己的耳邊。湯偉當時複雜的神情中帶著憤怒、無奈、委屈和苦澀,年過四十的他雖然在現實麵前曾經屈服,可最終還是沒有忘記當年的理想,選擇了重歸的道路。
站在窗台,眺望著已經空無一人的街巷,蘇逸辰衷心祝湯偉能夠成功。湯偉離開前,他們互留了電子郵箱,約好保持聯係,另外,當蘇逸辰得知湯偉去的地方是美國後,還請他幫自己在那邊打聽羅妍的消息。湯偉也不推辭,找了張紙特意把情況詳細記錄下來,說等他在那邊安頓下來後就會幫忙打聽,如果有消息會第一時間通知蘇逸辰。
蘇逸辰很快就適應了在中學的教學生活,教授初中物理對於蘇逸辰來講是件很簡單的事,何況還有湯偉離開前送他的那些備課記錄。
第一堂課,校長劉嘉山特意在教室後麵旁聽了半節,當發現年輕的蘇逸辰在課堂上非但沒有怯場,反而如同一個擁有豐富教學經驗的老師般侃侃而談,對於物理知識的講述由淺入深,舉證生動有趣,劉嘉山也徹底放了心,笑著微微點頭,轉回了辦公室。
教學工作是平淡的,可課餘時間蘇逸辰又是繁忙的。在旁人眼裏,蘇逸辰這個“年輕人”有些奇怪,雖然他的教學水準不錯,性格也隨和,平常和同事關係相處比較融洽,可問題他不像普通年輕人那麼有豐富多彩的業餘生活,比如說愛好運動、音樂、旅遊或者和朋友們聚會,看球聊天喝咖啡甚至唱泡酒吧和去卡拉OK什麼。
可以說,蘇逸辰平日裏似乎沒有什麼愛好,除去上課外,他不是在辦公室裏伏案寫寫算算,就是莫名的發呆,下班常去附近的大學城圖書館或者在學校的物理實驗室和電算教室裏呆著,更多的時間基本把自己關在宿舍裏,年紀輕輕的居然連個女朋友都不交往,穿著普普通通,生活方麵也不在意,過著仿佛上個世紀老古董的那種枯燥生活。
在外人眼裏,蘇逸辰就是這麼一個怪人,甚至等到了學期結束放暑假的時候,其他老師們不是回老家休息,就是三五相伴出去旅遊度假,領略自然風光,可蘇逸辰倒好,他什麼地方都沒去,依舊住在學校宿舍裏,每天還是過著那種安靜而很有規律的生活,這讓許多人都無法理解。
不過,生活怎麼過畢竟是別人的私事,對於學校來講,這一個多月來已經證實了蘇逸辰的教學能力,作為校長的劉嘉山也在暑假之前把蘇逸辰初中物理老師的工作安排給正式確定了下來。
對於學校的這個安排,蘇逸辰很是誠懇的感謝了劉嘉山的信任,但在談話過程中,蘇逸辰的心思卻沒在這上麵,在學校擔任初中物理老師,這隻不過是他留在SH的一份表麵工作,而他現在最注重的還是自己的事。
這一個多月來,蘇逸辰開始逐漸整理他在艾克那邊所獲得的蘭特文明的資料,雖然有些資料不全,還有不少僅僅隻是一個大概方向,可頭腦中所裝著的那些東西足以使蘇逸辰花上許多時間了。
在石門的時候,由於條件的限製和其它原因,蘇逸辰隻是先整理了一下大概,而現在擁有了獨立的宿舍和一個比較好的研究環境,他也能靜下心來把這些東西好好整理出來,然後從中選取一部分作為自己的研究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