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烏洛蘭照樣早起梳洗打扮好,用過早飯等著常無極、齊三泰二人。那二人也如約前來陪她一起去看望霍老夫人,隻是路上再不肯多看她一眼,也再不肯多說一句話。到了老夫人那裏,倆人也隻是簡單地問了個安便乖乖地退了出來。
烏洛蘭心中雖然詫異,但大概其猜想到那二人定是怕再受到什麼牽連。“唉,從今往後,怕是再也不能與他二人親近了。”她暗自在心中歎息了一句,皺了皺眉,“隻是,不就是在背後說了幾句閑話嗎?霍大將軍何至於此呢?!”
和老夫人說完話回到退之苑,烏洛蘭依舊百無聊賴,一個人坐在院子裏的石椅上,愣愣地看著滿院子紅燦燦的杜鵑花發呆。銀珠和呼圖勒見她滿腹心事的樣子也不敢打擾她。三個人就這樣熬著挨過了一個大白天。
用過晚飯後,想起和霍悠揚的約定,烏洛蘭趕緊向沁墨齋趕去。
到了沁墨齋,烏洛蘭見門沒閂,略微在門前猶豫了一下,而後提起裙擺一閃身輕輕地走了進去。
此時天色已暗,她摸索著將翹頭案上的紗燈點亮。
“咦?”烏洛蘭心中有些納悶兒,沒看見預想中的身影,她小小失望了一下,“學生按時來了,先生怎麼還沒到?”
烏洛蘭低下頭,看見翹頭案上還攤放著昨天寫字的那幾張紙,一伸手將寫有“霍悠揚”三個字的那張紙抽了出來拿在手裏,就著燈光仔細地看了一會兒,“奇怪,這三個字看起來怎麼這麼好看,就好像,就好像他的人一樣?”想到這,她臉一紅,隨之心念一動。
她趕忙放好那張紙,挽起袖子,從筆架上取下一支筆,蘸好墨,在那“霍悠揚”三字的旁邊又規規矩矩地寫下了三個小字——烏洛蘭。
寫完後,她拿起那張紙,湊在燈下仔細看了看,“嗯,霍悠揚,烏洛蘭。”似乎對自己的大作很滿意,她紅著臉微微笑了一下。
不過,沒陶醉多久,她很快又用筆將“烏洛蘭”三個字塗成了三個大黑圈圈。塗完後,還忍不住吐了吐舌頭。
“怎麼搞的,到現在還不來?”等了半天沒等到人,烏洛蘭心裏有些沉不住氣。她在屋裏又轉了一圈,欣賞了一下東側臥榻上方的大理石掛屏,又走到西牆書架前,踮著腳看了看上麵的書,不過,由於大部分字都不認識,看了半天自己也覺得無趣。
“唉,罷了。”她又幸怏怏地回到翹頭案前,整理好案頭,鋪好宣紙,壓好鎮尺,拿起剛才放下的筆,在紙上一筆一劃地寫起昨天剛學的那個“霍”字。
在烏洛蘭如鬼畫符一般地寫了滿滿一頁紙的“霍”字後,那個真正的“霍”還是沒有出現。
“唉——”烏洛蘭歎了口氣,“一頁紙都寫完了,他怎麼還不來,會不會今天不來了?”說完,她又閉了閉眼睛搖了搖頭,“他看起來,也不像是不守信用的人啊?!”
“還是繼續等一會兒吧。”烏洛蘭依然不死心地安慰自己,“我再多寫兩張紙,爭取把這個字也寫得像他那麼好看。”想到這,她傻笑了一下,隨後又把袖子向上挽了挽,露出了大半截兒嫩藕般的小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