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悠揚陷入沉思,烏洛蘭也不敢再說話,隻用兩隻明亮的眸子看著他。
就在這個氣氛美妙的當口兒,烏洛蘭的肚子突然“咕咕”叫了兩聲,囧得她直想找個地縫兒鑽進去。不過,這也不能怪肚子不爭氣,從昨天早上到現在,整整一天沒吃任何東西,可憐的肚子能堅持到現在才叫,已經是很給她麵子了。
霍悠揚看著烏洛蘭羞紅的臉笑了笑,隨即將她抱出水池,幫她擦幹身上的水珠兒,重新用被子將她裹好,自己也穿妥衣服,帶她從暗道出來返回兩人的住所。
剛回到兩人所住的院子,烏洛蘭就被自己看到的景象嚇了一大跳。偌大的院子裏站滿了霍府的用人,看樣子,大家已經站了不短的一段時間,每個人的肩上、頭發上都落了一層雪花。
這上百號人垂手貼耳、低眉順目地站在雪地裏,無論家丁還是丫鬟,皆都一動不動、無聲無息,仿佛沒有生命的木頭人一樣。
沒等烏洛蘭研究明白這些“木頭人”到底是怎麼回事,霍悠揚已經把她抱進了屋子。屋裏,站著兩位烏洛蘭的熟人——雲茗、南杏兒。
“奴婢參見大將軍,參見夫人。”看見他們進屋,兩個丫鬟微微屈膝恭敬地行了個禮。
烏洛蘭有些不好意思,此刻,她這位“夫人”正像粽子一樣被某人抱在懷裏。
霍悠揚卻鎮定自若,有條不紊地吩咐雲茗幫“夫人”穿衣打扮,又喊南杏兒去廚房拿些小點心來充饑。
南杏兒領命走了出去,雲茗趕緊過來將烏洛蘭從緊裹著的被子裏剝了出來。
烏洛蘭更加不好意思了,自己渾身上下未著寸縷不說,還淨是些紅紅紫紫羞人的痕跡。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心虛,畢竟她也曾經欺騙過雲茗和南杏兒,真不知道如今要怎麼麵對她們,怎麼和她們解釋之前發生的一切。
她躲躲閃閃地不敢看雲茗,倒是雲茗大大方方地喊她“夫人”,幫她換好衣服又幫她打扮好。自始至終,霍悠揚都坐在一邊翹著二郎腿,悠哉遊哉地看著烏洛蘭做賊心虛的樣子。
烏洛蘭看霍悠揚勾著嘴角一臉幸災樂禍,認命地歎了口氣,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誰讓她說了那麼多的謊話呢!
沒過多久,南杏兒提著食盒走進來,麻利地在桌子上擺了六樣小點心,雲茗也幫烏洛蘭插好了最後一根花釵。兩個丫鬟忙完後,霍悠揚將她們打發出去。
屋裏沒了外人,烏洛蘭使出全身力氣朝桌子上的小點心撲過去。霍府的點心做得很精致,烏洛蘭也叫不出名字來,伸手抓過一個桃紅色的小圓餅直接塞進嘴裏。
甜的,很對味!烏洛蘭滿意地眯著眼睛嗯嗯了兩聲,這點心不僅樣子好看,味道也是出奇的好。不得不說,霍悠揚還真是個會享受生活的人,看他雇的廚師就知道了。這手藝,嘖嘖……沒說的,必須得一樣嚐上一個!
烏洛蘭左吃一口甜餅右吃一口軟糕,得意得活像是一隻偷到了好東西吃的小老鼠,霍悠揚笑著提醒她慢點吃,一邊用手抹掉粘在她嘴邊的糕點渣兒。
霍悠揚一直沒動手,烏洛蘭忍不住問他:“你,不吃麼?”
“我不吃。”霍悠揚依舊笑著,讓烏洛蘭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你也少吃點,等一會兒我們一起吃大餐。”
他隨手撿起一塊小圓餅送到烏洛蘭嘴邊,哄她道:“蘭蘭,吃完這塊,我們去做一件重要的事。”
烏洛蘭聽話地將小圓餅咬進嘴裏,含糊地問他:“什麼事?”
霍悠揚看她已經把嘴裏的東西全部咽了下去,不會噎著自己,才緩緩說道:“去拜見娘親。”
去見……婆婆?!烏洛蘭一顆心立時撲撲跳起來。他要不說她差點忘了,按照祁人的習俗,新婚第二天她這個新媳婦是要去給婆婆敬茶的!
“那個,她老人家知道是我麼?”鑒於新婚之夜的烏龍經驗,烏洛蘭覺得還是先問清楚比較好。
霍悠揚搖了搖頭。
烏洛蘭心裏暗叫了一聲苦。昔日的吳小亭如今成了烏瑪的郡主,這個解釋起來很困難的,不知道霍老夫人見到她會是什麼反應?會像雲茗、南杏兒那樣大方地接受她麼?
話說回來,剛才兩個丫鬟的表現也太淡定了,沒有絲毫的驚訝,難道是霍悠揚提前告訴過她們?
烏洛蘭盯著霍悠揚,好奇地問道:“雲茗、南杏兒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麼?”
“我沒說過,是她們自己猜到了。”霍悠揚知道她在奇怪,耐心地向她解釋,“這兩個人既聰明又機靈,所以我才一直將她們留在身邊。”
烏洛蘭了解地“哦”了一聲,又問了一句:“一直都是她們貼身服侍你麼?”
霍悠揚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笑著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說道:“別瞎想,我那張床除了你之外,還沒有別的女人睡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