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四麵環山,溪流漸漸,本是一個依山傍水的好地方,卻因山林過分茂盛陰暗滋生了邪物。
離曜站在客棧的二樓眺望著不遠處的山林,滾滾的黑煙在山林上方翻滾著,似有吞食一切的凶狠。樓下人來人往,絲毫沒有察覺到山林的動蕩。這也難怪,畢竟都是凡夫俗子,也沒什麼神通,自然看不見這些波動的妖氣。
離曜猜著是司淩雪遇見了什麼難纏的家夥在林子耽擱住了。司淩雪本事有多大,他不清楚,就連擅長算卦的咒藍也說不準深淺。鬼羅盤往前可以看千年的光陰,往後可以推算千年的軌跡,可謂是極品的法器,可偏偏就是這樣無所不算的鬼羅盤也無法推算出司淩雪的過往。
離曜沉眸,低頭看著手腕上的滅世,麵色不由冷淡了幾分。
而被離曜猜測著的司淩雪卻極為瀟灑地束縛住了煙霧狀的魑。
這隻魑的道行不淺,卻不知因何無法變成人形,隻能以煙霧的形式存在。雖然如此,它的本事卻一點也不必那些魂界的魑弱,那一手的操控術在山林中簡直就是如魚得水。但不管它功夫耍得再好,還是逃不過司淩雪那一雙法眼。
司淩雪也沒打算從魑魅的嘴裏問出什麼,直接上手搜魂讀取了魑的記憶。
濃稠的血池,掙紮哀嚎著的冤魂以及那碩大的黑木棺材在司淩雪的腦海中呈現。那濃鬱的怨氣和煞氣交雜在一起,給人帶來了極為壓抑的氣息。在那一刹那,司淩雪險些就被這股氣息迷惑了神智。
她輕咬貝齒,在嬌嫩的唇瓣上留下了淺淺的印痕。她微微低頭,眸中一片的黑暗。那些冤魂比司淩雪想象中的還要麵目猙獰,也許他們生前長得不錯,但死後卻是遭到了嚴酷的刑罰,一個一個七竅流血還算是輕的,死相隻有更慘,沒有更輕。
就算司淩雪曾經也是滿手血腥,收割人命的殺戮之徒,但麵對此情此景她還是不由震撼了一番。
以殘酷血腥的手法將人折磨致死,人死之後的魂靈又因此產生了極重的怨氣。若是她沒看錯在那血池之下還有著複雜的陣法繼續折磨著亡魂,亡魂產生的怨氣注入到棺木之內也不知道是在溫養著什麼。但無論如何,以這樣血腥方式溫養著的東西必定不會是什麼良善之徒。
司淩雪又想起了時光回溯中看到的場麵,微微抿唇。
後土的點泥成兵,血池的溫養,怨靈的無盡怨氣以及那摸不著頭腦的詭異對話讓司淩雪頓覺疑雲重重。坦白來說,司淩雪從未見過那個穿著黑色祭司服的詭異少女,對於咒藍這個名字也是雲裏霧裏的,一片的迷糊。她隻知道那個少女是魔神的祭司,操控世間陰暗麵的祭司。
因魔神的緣故,司淩雪無法借助天道來察看咒藍的來曆,甚至就連推算和她相關的人都會被天道約束。司淩雪知曉如今的天道並不完整,數萬年來一直在暗暗地彌補著,司淩雪雖然隱居雪域卻也在幫著天道尋找著天道意誌的碎片,因長年和天道相處的緣故,司淩雪似身上的氣息也多多少少被天道影響,向真神邁進。
能讓天道阻止她的推算,那麼便是觸及到了天道碎片。司淩雪沉眸,無法想象那個看上去瘦弱,實際心狠的少女是怎麼和天道掛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