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曜匆匆回到了客棧,無視那些少女們脈脈含情的眼神,徑直走上樓去回了自己的房間。他剛一回去,隔壁的滅世似乎狗聞到了骨頭一般興奮地瞬移過來扒住他的袖子。離曜麵不改色,把狗皮膏藥似的滅世給扯了下來,扔到了一邊。
滅世有些委,把花苞背了過去,不正常延伸出的藤蔓作勢捂住了花骨朵。離曜看了看滅世的花苞,總覺得大了不少。
滅世最開始花苞隻有綠豆那般大小,隱藏在那層層疊疊的黑綠葉子中間幾乎分辨不出。可現在滅世花苞已經有夜明珠那般大小,雖仍是黑不溜秋的,但也不至於被葉子淹沒。離曜看著滅世逐漸變大的花苞,有些好奇照這個趨勢下去,滅世開出的花究竟會有多大。
滅世雖是植物,卻更像是嗜血的動物,別看它平日裏一副好吃懶做的樣子,凶狠起來,離曜都拿它沒轍,興許隻有司淩雪才能讓它冷靜三分。
叩叩。離曜低聲一應,一襲白衣推門而入。司淩雪優雅地走了進來,衣袂飄逸之間顯現出仙氣,像是九重祥雲隨風輕舞,說不盡的寫意。她披散著一頭的秀發,顯得五官分外柔和,那淡粉色的櫻花唇瓣明明像雪一樣冰冷,卻又透露出幾絲微涼的春意。
司淩雪掃了掃正在生悶氣的滅世,微微挑眉,看向了離曜:“你又去那了。”
離曜沒有回答, 隻是自顧自地拿起原本放在一邊的古書,徑直坐了下來翻閱了起來。
司淩雪也沒在意離曜的漠視,隻是微微抿唇。
“道門的人來了,收斂一些。”司淩雪說了一句,轉身離開。離曜挑眉,倒是沒想到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司淩雪竟也會知道道門人的行蹤,不過仔細想想也不意外。那少年雖然把氣息收斂得極好,但司淩雪也不是善茬,自然也可以看出他的底細。至於收斂。離曜冷笑,不以為意,他還至於需要害怕一個乳臭未幹的小毛孩。
而被司淩雪和離曜提及的小道士也在思忖著他們兩個。但從表麵來看,司淩雪宛若高山之雪,神聖不可輕犯,離曜如同林間鬆柏,芝蘭玉樹雅致天成。小道士離開師門出來行走也有些年頭了,前前後後也見過不少的人,卻無人有二人半分的神韻。隻是,小道士沉眸,越發懷疑他們二人。
小道士這次是奉師門之命令前來察看周鎮的異常。早在八年前,周鎮便與外界失去了聯係。也不是沒人來過周鎮,但都是一去不返,再也沒了消息。又不信邪的大膽之人偷偷摸摸地躲在周鎮的外邊想要一看究竟,卻被嚇得瘋瘋癲癲,失去了神智。師門外圍的弟子曾在周鎮附近溜達,屁滾尿流地爬了回來,直言有鬼。
這種種的一切都表明,如今的周鎮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周鎮,甚至極有可能是一個鬼鎮。因為周鎮的異常,幾乎沒人會選擇走進這個鎮子,小道士也從鄰近鎮子人的口中得知最近確實沒人進去過,但他今日卻在客棧裏見到了兩個與周鎮格格不入的人。
別看小道士年紀小,他的本事可不小。他是師門中最有潛力的一個,迄今為止收過不少的妖魔鬼怪,也曾跟隨師門的長輩們去過魂界,更重要的是他年紀輕輕便已經開了天眼,能夠看出部分的妖魔的本質。在進入周鎮的那一刻,他就已經看見了繚繞著整個周鎮的濃鬱死氣,那些看似鮮活的周鎮人全都是隻有一口氣的活死人。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變成僵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