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述,別以為你這樣就贏了!”
遲馨歪著頭,她瞳孔仍然漆黑,隻是眼白已經恢複,但是斜眼看著唐述的眼神,仍然是惡毒而且殘忍。
唐述表情絲毫未動,看著遲馨被扣住的雙手,無法發動精神係異能對她來說,滋味是該有多不好受?
“不管你是有什麼想法,不如一會兒進去之後,跟審判長好好說一說吧。”
唐述越淡定,遲馨的表情就越扭曲。她已經敗了,她明明計劃好了一切,現在卻什麼都是錯的。研究所沒了,唐晉的情況也無法得知,自己要被審判庭審判,接下來的路,她還能怎麼走?
但是押送她的人並沒有給她多餘思考的時間,遲馨一左一右兩個軍人手上力氣一動,就將她真正的“扭送”進了審判廳裏。
莊嚴而深沉的深灰色,從磚瓦到牆麵,從亭台到地板,將一切的情緒和激動都磨平壓倒,隻剩下滿心的沉重和嚴肅。審判庭,是於家沉默的大本營,是京城基地的權力之外,最超然而又無法動搖的樞紐之地。
唐述仰望了一瞬,在偏西的夕陽映照中,連審判庭的灰色都變得溫暖。
可是這個末世之中,真的有溫暖存在嗎?
唐述不禁捫心自問,卻在一瞬間就想起來了宋楠的臉。沉著的,冷靜的,俏皮的,茫然的 ,微笑的,悲傷的,憤怒的,不甘的。種種表情,都像是幻燈片一樣,在他眼前不斷的閃動,刻畫描摹著宋楠的一切。
唐述微微哂然,自己居然會在這麼嚴肅的地方,想著兒女私情。
“別笑了,一臉欠揍的表情。”
林詹的聲音一冒出來,唐述幾乎是不自覺的就伸手抹了一把臉,然後才後知後覺:“什麼叫欠揍的表情啊。”
“說正經的,蔣桐怎麼也成證人了?”
唐述轉頭,看林詹正對著的那邊,是審判庭的側門,幾個人正被審判庭的人帶領進入。唐述自己是知道的,這些都是他找來作為指證遲馨的重要證人。
站在最前的,赫然就是遲馨曾經的心腹助手小張,第二個,那個背影和側臉就是蔣桐。
“他為了宋佳晏,在研究所算是吃盡苦頭,當牛做馬的拿證據,為的就是能有一天扳倒遲馨,為宋佳晏報仇。”
林詹怪異的看了一眼唐述:“那個宋佳晏不是跟王洪出去任務了,又沒死,報什麼仇?”
“被當成試驗品的仇。”唐述搖搖頭:“生不如死。”
“哦。”林詹拖長尾音,唐述已經邁步離開。“不行,你得跟我好好說說!”
“你今天怎麼這麼八卦了?!我要去看看小琳和大聖、阿喵的情況,雲飛那邊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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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出證人,蔣桐。”審判長敲了敲木槌,聲音沒有絲毫感情波動的,在空曠的大廳裏回響了幾聲。
沉重的大門“匝匝”的推開,蔣桐跟著一個人慢慢的走進來。隻是他的視線一直低垂著,根本不曾看到前麵的路。帶路的人一直講他帶到了證人席,示意蔣桐坐下,蔣桐才算微微抬了抬頭,走了進去。
“蔣桐先生,你自願成為本次審判案件的證人,將提出有利證據,指證被控訴方的罪行。你的所有言辭,將不帶有任何私人感情影響,完全源自你的所見所聞,結合你的物證指控,向我們提供指證的有力證據,你可以保證嗎?”
“我保證。”
審判長雖然是麵無表情的說完了那段話,但是聽到蔣桐幹脆的回應,他還是感覺到了一絲放鬆。完全不因為自己的感情傾向來指證的證人是根本不可能存在的,這段話也不過就是例行公事罷了。末世前要說明的會更多,而且法律約束力也更強。但是末世後,誰還管這些呢?
蔣桐肯配合,審判長心裏自然微微高興。
“你同被控訴人,是什麼關係。”
蔣桐的頭低垂,讓審判長根本看不清他的神色:“我在遲馨...被控訴人所有的研究所內工作了近一個月。”
蔣桐的聲音很沒有氣力,審判長剛才的高興一瞬間就飄走了。審判長皺了皺眉眉頭,輕咳一聲:“請證人表述清楚一些,另外,請你正視審判庭。”
蔣桐的身體有些佝僂,過了好一會兒,才終於站直了腰身,慢慢的抬起頭來,看向審判長——並不去看一邊死死盯著他的遲馨。“我在被控訴人所有的研究所內工作了近一個月,是她的一名工作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