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回 翅膀(1 / 2)

陣陣熏香飄過鼻間,仿佛回到從前,那個湖柳岸邊——

你叫什麼名字?——

姐姐……——

胖丫頭,人家美嗎?

……

"動作快點,你怎麼這麼慢!"

催促的叫聲讓九音回過了神,她有點呆愣的盯著自己手上的餐具。

"恩,好。"

離她初遇那位有著與公孫免同等容顏的娘娘已隔了數天,這段時間她一直跟著其他的丫頭服侍娘娘的吃穿住行。

而他,為什麼不認她?

九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隻曉得在相遇的那天,主子對她好冷淡好冷淡,仿佛她就是個路邊隨意可見的陌生人。

他看她的眼,沒有了以往的笑意,沒有了以往的寵溺,更重要的是,沒有了以往的深情。

想到這,九音的心髒不禁一揪,疼得好難受。

他的眼神,跟當年的他有什麼不同啊?

那種完全將她當成底下的下人般看待的眼神……

那雙陌生的眸子……

其實在心裏,九音還是很堅持的。

這座皇宮的娘娘,絕對不是公孫免,絕對不是那個會疼她寵她的主子!

即使他們有著一模一樣的絕美容顏……

"娘娘,這是國王剛賞賜下來的供品。"

看到同行的奴婢恭敬的跪在地毯上,九音連忙也跟著跪下。

服侍了這麼久,她一直不敢直視娘娘的眼,她一直在自欺欺人,不去看,不去聽,不去想,她就能當一切不存在。

一聲輕緩的笑聲由她頭頂響起,這一刻,九音多麼想將自己的耳朵捂起來,因為那聲音真的跟他太相象,相象到她無路可逃。

如果她是啞巴,她是聾子,她能聽不見,看不見該有多好!

這樣,最起碼的,她能不去看他與公孫免如此相似,卻又如此冷淡的眸子。

"抬起頭來。"

輕輕拂起垂散在兩邊的青絲,他冷冷的看了眼跪在腳下的丫鬟,淡淡的命令道:"你沒有聽到我的聲音嗎?把頭抬起來。"

他的聲音很輕很柔,但在這輕柔中卻又隱約透著些須不可抗拒的魔力。

九音感到鼻頭一酸,有點難過撣頭,她將手中的餐盤輕輕的放置在昂貴的地毯上,小聲的說著:

"娘娘,這是國王剛賞賜下來的供品。"

"原來是葡萄啊。"一掃先前的陰霾,他笑得動人:

"你上來。"

"什……什麼?"她現在還不想跟他近距離的接觸。

"我的命令你也敢違抗?"他還在笑,但那卻笑不入眼"上來。"

"娘娘,她是新來的,笨手笨腳的,您有什麼吩咐可以交代奴婢。"

回眸,他將視線移至一直跪在地上的女子,耐著性子道:

"沒事了,你先下去吧?"

聽著旁人離去的腳步聲,九音心下一驚,她恐慌撣頭,她不要跟他獨處。

"還愣著做什麼?上來啊。"

"有……有什麼事嗎?"冷汗一滴滴的往下滑,九音揪著餐盤的手微微的著。

"把那盤葡萄帶上來。"輕輕的呢喃飄過耳膜,九音聽令的將擱置在地毯上的餐具托起。

她茫茫然的問:"您是要現在吃嗎?"

"恩,拿上來。"

"是。"

垂下眼,九音抱緊懷中的餐具,一步一步的朝台階走去。

當她裸足踩上用地毯鋪好膽階時,腳下傳來的讓她停止了前行的步伐。

她仔細的查看,竟發現自己腳下的地毯裏,那些發光的物體,並不是什麼纖維,而是一些被人鋪在上頭的玻璃碎片。

絲絲血絲滲出九音白皙的腳板,她咬著牙,有些愕然的望著高坐上方,由上至下睥睨著她的人。

他在微笑,笑得好美好美。

但那笑,卻不是九音想看的。

"怎麼不走了?"

命令式的語氣勾起了九音的倔脾氣,她知道他在為難她,但還是憑著硬撐在胸口的一股不願服輸的氣勢,不吭一聲的繼續往上走。

當九音來到他身前時,原本白嫩的腳已是血跡斑斑。

她回眸觀望自己走過的路程,隻見在那熾熱的地毯中,不知在何時已被她開啟了一條火紅的血路。

而其中,似乎又混雜著別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