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放心,如果以後、以後你遇見了喜歡的男人,我馬上放你自由!”趙如海說話結結巴巴的,整張臉因為興奮而漲得通紅。
許思晚則疼愛地摸了摸床邊子期的小腦袋,抬頭看向趙如海時臉上笑得恬淡:“小海,我都明白的,你是為了我好,也是為了子期好,我都知道的。”小子期要上學了,可她沒爹沒媽的現在依然是黑戶,許思晚是真心把她當女兒養的,她不希望女兒會因此受到歧視,“小海,你永遠都是我的好弟弟。”
許思晚和趙如海結婚了,雖然隻是有名無實,但他們一家三口依舊在一起過了近兩年的平淡生活。
“小海,我很幸福,謝謝你。”這天早上送子期上學前,許思晚在家門口這樣對趙如海說。
趙如海猶豫了一下,還是替許思晚挽了挽頰邊的碎發。
“爸爸再見!”
“子期再見!”
望著“女兒”一蹦一跳走遠的小身影,望著“妻子”漸行漸遠的纖細背影,趙如海眼內是深深的癡迷。可癡迷著癡迷著,他黑亮的眼內漸漸覆上了一層渾濁,心中那些美好的情感也逐一被陰鷙取代。一個人內心一旦有了難以訴諸於口的陰暗,這團陰暗便會如魔鬼一般,自由生長,肆意長大,它變得越變越大,越來越讓你深陷其中,最後,可能連你自己都沒有辦法掌控它,這就是心魔。而趙如海的心魔便是:“姐,我想要永遠幸福下去,我想要永遠和你在一起,可以嗎?”
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就是這樣奇妙的東西,有些人注定不會走到一起,哪怕勉強在一起了,也會有這樣那樣的理由讓他們分開;有些人哪怕分開再遠,冥冥之中卻總有一根線將他們牽引,讓他們遇見,了解,乃至愛上彼此。
很顯然地,沈長天與許思晚之間就存在著那樣一條線。
趙如海知道沈長天又來找許思晚了,沈長天離婚了,許思晚原諒他了,他們又在一起了。為此,他感到深深的憤怒,還有……恐懼,他無比恐懼許思晚會知道當年他對沈長天做的……那些事。
沈長天那年逃離開孤兒院時,是有在第一時間回來找許思晚的,通過給許思晚寫信的方式。可是,許思晚一次都沒有給他回過信,原因無他,那些信通通都被趙如海截下了。一切都是在黑暗裏悄無聲息地進行的,沈長天向許思晚傾訴的那些思念,全被趙如海看了去。
那是沈長天逃離孤兒院三個月後的事。
許思晚遲遲未回信,沈長天焦躁萬分,再也等不住的他決定鋌而走險回去孤兒院看她。那時距離他離開已過了三個月。他給許思晚寫了最後一封信,說要來帶她走。
“……晚晚,不管你給不給我回信或者收沒收到這封信,明天晚上我都會回來,帶你走。明晚10點孤兒院後麵的小樹林見,不見不散。”
毫無意外地,這封信依舊到了趙如海手裏。沈長天蒼勁有力的字體深深刺激到了趙如海本就扭曲了的心智。他死死捏著信紙,雙眼因為暴突而充滿了赤紅的血絲。居然想帶他的小晚姐姐走?居然敢帶走他的小晚姐姐?他要帶小晚姐姐去哪裏?他竟然想永遠霸占小晚姐姐?他竟然敢?他竟然敢?
狂怒不足以形容趙如海的心情!
砸壞了房間裏所有能砸的東西,趙如海整個人漸漸冷靜下來。他冷笑一聲,提筆就給沈長天回了一封信,當然,以模仿許思晚字跡的方式。信很簡短,隻12個字——明晚11點小樹林見,不見不散。
這個時候如果有人看進去趙如海的眼睛裏,便能發現他素來憂鬱的眼神已被瘋狂與狠戾取代。
終於要見到小晚了!沈長天萬分欣喜,他10點30分就到了小林子裏。
那天晚上下雨了,天空黑而陰沉,豆大的雨點無情地砸向大地。但這些都沒能影響到沈長天的心情,他要帶他的小晚一起離開了,他從16歲起就幻想著這一天的發生,他怎能不激動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