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蹭蹬小說】第三十五章 惡人自有惡人磨
楊公鶴被兩個壯漢架著扔進了一間小黑屋裏,他沒有聽到上鎖聲,隻聽見了一陣子悉悉索索的繩索摩擦聲。門沒上鎖,卻用繩子捆住了,這是什麼地界?這是從哪兒蹦出來的一夥子土匪?他們為什麼綁我?他們到底要把我咋樣?楊公鶴心驚膽戰地倒在地上胡思亂想瞎猜著。平靜了一會兒,外麵盡是蟋蟀的唧唧聲、黃蛉子的玲玲聲和青蛙的咕呱聲,偶爾還會傳來一兩聲不知什麼鳥兒的鳴叫,但就是聞不到狗兒貓兒的聲響。楊公鶴猜出來了,這是遠離村鎮的荒郊野外。一股旱煙的嗆鼻味兒飄了進來,看來門口還有土匪把守。他咳了一聲,心說,自己阿諛逢迎上憲十幾年,從溜須拍馬到無所不用其極,這才剛剛弄得一個縣正堂,官職尚未發表,自己竟被土匪綁了票。有道是樂極才能生悲,我這裏還沒mo著樂呢,他媽的這悲就生了。這些天,楊公鶴為了謀得官位,他一麵左右逢源著黎隼科長,一麵蛇蠍心腸地設計著姚奉儒和柳芊芊,算是費盡了心機。來天津的途中,他又好漢似的替芊芊擋了匪人的一刀。到天津後,心勞技拙的他不但沒有好好休息休息,卻執意到妓館去嫖妓,楊公鶴就覺頭昏腦脹身子倦,腦袋一耷拉,竟然會在這樣的一種境遇中呼呼地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謝三馬來到關押肉票的小屋。當匪兵解開繩索打開破敗的木門時,楊公鶴依舊在酣睡。謝三馬衝著破門就是一腳,破門的咣當聲把楊公鶴驚醒過來。他咕隆一下想爬起身,但是他的雙手被捆著,身子甬動了一下就又倒在了地上。他伸著腦袋張望著,咦,怎麼睜不開眼啊?喲,他想起了眼睛上糊著的狗皮膏藥。“好漢,快點把我解開,我憋了一宿了,尿泡都快撐爆了!”他央求道。
“縣太爺你自己個算算,你究竟得值多少銀子?快報個數來。楊公鶴一聽,原來是昨天他在跟黎隼煽呼時露的白,遂苦笑道:“我、我還不是什麼縣太爺,是那家夥胡亂叫著玩的。”“一身的綾羅綢緞,這個歲數了還找那麼年輕的窯姐樂嗬,隨身帶著這麼好的馬牌擼子,依我看,你不是縣太爺也是一位富甲一方的鄉紳。都說人老奸馬老滑,兔子老了不好拿,不給你點厲害嚐嚐,你就不知道我馬王爺有三隻眼!”謝三馬飛起一腳,正中楊公鶴的小肚子,踢得楊公鶴哎喲哎喲哎喲的連叫了好幾聲。伴著他痛苦的shenyin聲,他的褲襠處已經滲出了一大片的尿液來。“古話怎麼說來著,刑不上大夫。我本來不想拷你的秧子,可你是又老又奸又猾呀,看你這個膪樣,這麼大歲數了你肯定還沒耩過地吧?”尿了褲子的楊拔貢不明白土匪是啥意思,他搖搖頭說:“我是讀書人,讀書人哪學過耩地呢?”
“讀書人是沒學過耩地,可讀書人也沒有學過逛窯子啊? 你以後別他媽的說是自己讀書人,你不配!弟兄們,先教教這個老東西怎麼耩地。”謝三馬話音一落,立馬上來兩個人把楊公鶴臉朝下按躺在地,有兩根手把粗的木棍被綁在了他的兩條腿上,不過綁住他雙手的繩索倒是被解開了。楊公鶴剛想活動活動手腕,倆土匪各執一根木棍,猛地往上一抬,楊公鶴就被反向著倒提了起來。楊公鶴後背有傷,把他疼得啊啊大叫起來。這時就聽有人吆喝牲口似的喊道:“駕駕,喔喔,駕駕”。楊公鶴大頭朝下,雙手拄地不由自主地向前爬去。他心說,這就是他娘的土匪說的“耩地”。他雙手不停地捯飭著,隻要胳膊稍微一鬆勁,嘴巴臉蛋就會蹭土拱地。折騰了一會兒,見大汗淋淋的楊公鶴哭爹喊奶地求饒著,謝三馬一擺手,土匪們便停止了“耩地”。
“交底吧,你到底值多少銀子,我們跟誰要去?”“我就是一個外地的窮讀書人,真沒當過什麼能掙大錢的實惠官,我掙得那些薪俸也就是糊口而已。”
“你還糊口而已?不見棺材不落淚是吧,弟兄們,劈柴燉肉,拔絲麵條,坐快活椅,搖電話拉風箱,一樣一樣輪番著給他上。”
楊公鶴就覺得褲子被人一脫,木棍就像雨點似的劈裏啪啦地打在了他的屁股上,他扯著嗓子嚎叫起來。
楊公鶴的公鴨嗓本來就很難聽,這般鬼哭狼嚎的聲調,一紮一紮的刺激著謝三馬的耳膜,他想起了在黑鷹砦謝二驢製止肉票嚎叫的那一幕。這兒沒有草木灰,便隨手抓起了一把浮土,衝著那咧著的大嘴揚去。真靈,楊公鶴被嗆得脖頸直鯁,咳又咳不出,咽又咽不下,嘿嘍一聲就背過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