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我的道理總是這樣堅硬
雲朵嘴角翹起來，他放下碗，認認真真的詢問：“爹，我年紀，不怎麼懂事……”
雲老三急忙點頭，連聲哎哎的表示讚同。
雲朵繼續：“我已經十歲了，總該知道一下什麼好，什麼壞吧？爹剛才到好心壞心的，爹，你教導我一下，什麼是好心，什麼是壞心。
嗯，俺爹剛才的，我聽了有點疑惑。比如活我們幹，苦我們吃，掙的錢不歸我們管，我們還花不到；別人稍不快樂可以打罵我們解悶，而且罵的語言惡毒，恨不得我們都餓死，這個，叫‘為我好’，是吧？
那麼爹的意思是：爺奶‘為我好’的不讓我吃飯，‘為我好’的辱罵我，‘為我好’的無理由毆打我，‘為我好’的讓我幹很多活沒報酬，‘為我好’的眼看五歲的我走入凶惡的森林……爹，你是這個意思吧？”
雲老三半不出話來，隻顧喃喃的重複：“朵兒啊，我，你爹我不是這個意思。”
雲朵馬上反問：“爹不是這個意思，那是什麼意思？”
雲老三不出話來，雲朵繼續問：“爹，我不願跟人爭論，跟別人爭論浪費我時間，而且爭贏了，輸的人也不會給我一個銅板，沒準還因此恨上我。我現在跟爹這麼多的話，是希望爹能醒醒，爹，你能醒醒嗎？
我年紀，不知道這個世界上什麼是好心、壞心，爹你告訴我，這個世界上究竟什麼算好心，究竟什麼算壞心？究竟什麼算‘為我好’？如果爺奶以前都是沒啥壞心，為我好，心腸好的話，爹，我可不可以要求爺奶反著做一下，千萬‘別為我好’。
比如：最好是‘不為我好的’讓我們吃飽飯，‘壞心眼的’不毆打辱罵我們，別搶走我窩棚裏的鋪蓋……‘心腸歹毒’的任由我家的事情自己做主？爹，可以嗎？爹，你能讓爺奶做到嗎？”
雲老三不出話來，雲朵端起碗來，一邊喝著稀粥一邊涼涼地：“爹剛才讓我去認錯，我錯在哪裏爹你細細：自己養活自己，不靠別人，這也是錯？我一個不滿十歲的娃娃，不指望身強力壯的叔叔，以及同樣該承擔養育責任的……咳咳，這都是我的錯嗎？”
“孩子，不能這麼，這俗話……”
“爹不要那些‘俗話’，你的這些‘俗話’都是為了讓惡人有個低犯罪成本，爹，你要是還想活的像個正常人，有正常人的智慧，那就別、別信！”
雲老三低下了頭，雲秦氏聲插嘴：“兒啊，你不能這樣對你爹……俗話子不言父過。你看看，你讓你爹多傷心。”
雲朵淅瀝呼嚕喝完粥，放下碗來輕聲：“娘，真理總是這樣堅硬的，但凡有一點柔軟，那就不是真理。娘，你，那些‘俗話’，除了讓別人侵占我們的財產更方便些，欺淩我們更自如些，奴役我們成本更低一些，還能有什麼？
爹是不是想：我們要求要求自己的東西，處置權屬於自己。如此一來，增加了別人侵占的難度，提高了別人操作成本，這就是‘俗話’裏的‘生性涼薄’，是‘不顧血脈親情’，是‘不敬尊長’，是‘白眼狼’，就是各種罪——各種不讓別人占便宜的罪，是吧？
爹，我還，我這年紀需要教導啊，我不懂的事情，爹你應該告訴我。我問你，這不是指責，我有爹有過錯嗎，為什麼要‘子不言’……所以咱們還是繼續道理。爹，你，我有什麼錯？我剛才的對不對？爹，你聽進去沒有？”
雲老三抬起眼來，麵紅耳赤的憋出一句話：“兒啊，你剛才你繼奶從沒答應過我們，這次我求你奶奶，她就答應我了。”
“呲，原來爹剛才……好吧，無論奶答應你什麼事，我都不感興趣”，雲朵聽都不想聽的。
雲老三不顧雲朵的譏諷，自顧自：“你奶她答應：隻要你每月拿出兩塊下品靈石，就讓你回雲家大院。”
“兩塊下品靈石，好大一張嘴啊！爹，滿鎮子上有幾個人一年能掙一塊下品靈石？讓我每月拿回去兩塊下品靈石，她也好意思開口，爹你居然感覺很滿意很幸福？爹你應下繼奶了？
爹，我回雲家大院，圖啥？圖的是吃不飽穿不暖，別人不開心了就隨手毆打我來解悶，家裏的活兒都是我幹，掙的錢都歸爺奶，自己專門去餓死？”
雲老三辯解道：“兒啊，回了雲家大院，咱一家不是團圓了嗎？一家人在一起，和和美美的，這不是好事嗎？這俗話家和……咳，再奶雖然要的多，但你不一樣啊，別人掙三塊下品靈石很難，你每月掙三塊下品靈石還不簡單，我聽……”
雲朵馬上打斷雲老三的話：“這話是誰告訴爹的？”
雲老三愣了一下，茫然地：“大家都這麼？”
“哪個‘大家’……爹，‘大家’都這麼，你是從誰嘴裏聽到‘大家’這個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