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融訕笑著解釋:“我的是界限——師祖曾經告訴我們,每個‘我’都有自己的界限,你的‘我’與師祖的‘我’不一樣,至少承擔的責任不一樣。而‘我’認為:拿了鳶蘿穀的酬勞,就要做好一個‘團隊’組員。組員的責任是什麼?……常師兄,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丁靈點點頭,總結道:“升米恩鬥米恨,師祖以前加恩於我們,但不要把這種恩惠視為理所。師祖如今在挖掘靈石礦,但這靈石礦是師祖首先察覺的,哪怕師祖不分我們一杯羹,我們也無可抱怨。
以後也一樣,曆練是我們自己的。我們每個人必須靠自己。哪怕師祖在場我們遇到了危險,即使是生死關頭,我們也必須有獨自解決的覺悟,唯有這樣,我們才能在修行之路上奮力向前。”
常磊恍然:“我著相了——這是‘我’的曆練,這是‘我’的秘境之行……我懂了。”
文思終於鼓足勇氣。怯怯的插嘴以表明態度:“‘我’之外是‘別人’,‘我’的秘境之行要靠‘我’自己努力,而‘團組’的存在,需要把‘別人’也視作‘我’的延伸。但‘我’與‘別人’,與‘團組’都有界限,不能混淆。”
停了一下,文思低聲嘟囔:“師祖是最高‘我’,這個‘我’的概念可以延伸(包含)我們每個人。但我們不能把界限反向延伸到師祖頭上……‘團組’成立了,就不存在獨立的‘我’。是吧?”
這段話太過於哲學,不過修士們最常接觸的就是此類高大上的深奧言論,什麼“道可道非常道”啦,什麼“有無之相生也,難易之相成也,長短之相刑也,高下之相盈也”,等等。
因此文思的話雖然學究氣很濃。但大家都理解,意思很簡單:一旦團隊組建。其中的個人意識就被弱化——但並不是抹殺。這時候,團體中的每個獨立人所考慮的“我”,是“我的團隊”而不是單獨的自我。這時候,唯有團隊頭領才有權把單獨個體從團隊中分離出來,比如單獨指派某個人的任務,單獨給某個人獎賞等等。而團隊中的其他人,則必須用整體意識進行思考。
師祖不在家,在場的四位修士必須集結成緊密的團隊,他們無權解散這個團隊,他們必須以團隊的形式存在。並完成各項任務。而在此期間,他們又必須獨自應對各種困難,曆練自己的修為,增加自己的經驗——他們是一個整體,他們無權約束師祖,卻必須約束自己。
文思的話徹底讓樓歪了,起初大家討論的隻是恩義問題,討論的是責任與義務,文思最後加的一段話卻把談話引導向大家今後如何相處問題……當然,鳶蘿穀組建這支團隊是著眼於未來的亂局,而雲朵拉隊伍來秘境,其實也想趁機鍛煉隊伍的團體意識。
一個人不可能抗衡整個世界,而一個團隊則有可能。
如今這個樓歪的,倒是恰到好處。
丁靈擊掌提醒:“好了,師祖不回來就不回來,我們現在把營地整一下……誰負責防護陣?”
文思怯怯的舉手,丁靈點頭應承,馬上又問:“那麼誰負責整理營地內?”
常磊與周融同時舉手,常磊力求表現,身子撞了周融一下,喝道:“別跟我搶。”
丁靈轉向周融,問:“你最後離開師祖,師祖會在那個方位?”
周融歪著頭回想了一下,指點了一下方向。丁靈眺望周融所指的方向,沉吟道:“有山必有礦,礦脈應該在中央雪嶺上,不如我們朝哪個方向搜索一下……”
常磊馬上打斷丁靈的話:“不對,我感覺礦脈在平原上——師祖是從七星螳螂洞進去的,中央雪嶺一貫被人勘查的詳細,沒聽存在七星螳螂。”
“平原之地也有礦脈?”丁靈把疑惑的目光轉向周融,周融思考了一下,回答:“我跟常師兄都是用牽機環趕到師祖身邊的,我們一現身就直接在洞裏,我隻知道大概方向……嗯,似乎,我大致能確定移動的距離。”
“那就按距離過去尋找……”丁靈頓了一下,左右望了望,壓低嗓門提醒:“你們,也都知道鳶蘿穀存在兩大作坊,可你們誰知道作坊裏都生產什麼?”
“什麼意思”,常磊立刻大著嗓門反問:“我大概知道,我們身上的東西,不都是作坊裏生產的嗎?”
丁靈馬上跟一句:“可是之前呢?之前我們沒進入鳶蘿穀,在門派內也聽一點傳聞,可是你們誰清楚?”
常磊哈哈一笑:“你剛才過,我們以前都是喪家之犬,門中什麼秘事能讓我們知曉?”
“但門派中誰拿捏了鳶蘿穀的確實把柄?”丁靈追問一句,這句話把大家都問愣了。
丁靈悠悠的補充:“鳶蘿穀會生產防具——我們加入加入鳶蘿穀才知道;
鳶蘿穀會生產符籙,這個,我們以前隱約知道。但誰能想到鳶蘿穀的符籙產量有多大——無論我們需求量是多大,隻要提供合理解釋,我們要多少供應多少,這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