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幕的秘密
碧流這次問的是丁靈,後者馬上解釋:“沒有,一號留影璧我隻是看了前半段。△,”
碧汀拍著桌子催促:“那還等什麼,趕緊都放出來,我們看看是不是隻要靠近幕過久,會導致修士毫無征兆的隕落。”
二號留影璧是從遠處拍攝的幕。
隻見幕周圍靜悄悄的,幾乎沒有妖獸活動。而二號留影璧的拍攝者,還仔細拍攝了地麵——隻見距離幕五裏範圍內的泥土上,周圍寸草不生,土壤完全顆粒化,雖然土地顆粒外表很濕潤,卻不能生長任何植物。
“撤離了?妖獸們都撤離了附近?他們就這樣放著幕不管不顧,我還以為他們會重兵把守幕呢”,碧溪喃喃的自語。
碧汀敲著桌子,若有所思的自問:“靠近幕的地方寸草不生——看來,碧流師兄得對,這幕確實對生物有妨礙。”
雲朵這次回歸之後,重新界定了修士們的道號,他決定修士們一旦擁有道號就終生不變,以免人名隨著修為變來變去的,弄得大家摸不清原來究竟誰是誰。
因為這個命令,碧汀、碧流放棄了自己青字輩的道號,統一改用碧字輩的新稱呼,而雲朵因為第一個道號就是青字輩的,所以目前唯有他還可以使用“青枟”稱號。
二號留影璧攝錄的時間較長。看來拍攝者很機智,從不在一個地方停留過久,因此,他拍攝的範圍也很大。
在二號留影璧內拍攝的錄像當中,隔著幕,依然可以看見對麵的大河流淌,甚至可以看到河對岸修士的表情。而在二號留影璧的結尾,河對岸有幾位修士飛臨幕旁,近距離的觀察河北岸的情況——這時,二號留影璧的拍攝者走進了幕,隔著透明的幕與對方打招呼,雙方似乎用手語交流了一段時間,但最終,二號留影璧也是突然間屏幕變黑。
三號留影璧拍攝的是叢林的狀況,隻見距離幕約五裏的地方,森林似乎被刀砍斧鑿一般,連生長的樹枝都被齊刷刷的斬斷——五裏之外的樹木保持著完好,保持著茂密,而距幕五裏的內圈,土壤完全顆粒化,寸草不生。
“連大一點的石子都找不到啊”,碧流感慨道。
雲朵摸著下巴,突然插話:“再播放一遍二號留影璧,就播放最後一段。”
最後一段是雙方隔著幕彼此打手語,這手語並不是通用手語,大家隻好連蒙帶猜雙方在什麼。
似乎,對方再問二號留影璧射入者原本屬於哪個門派,是誰的弟子。而二號留影璧的攝錄者恰好是從藍玉城平民百姓中篩選出來的,他原本沒有靈根,到了摩雲城才開發出靈根,從而引氣入體進入仙門修煉……
嚴格的,摩雲城不是什麼門派,雖然雲朵原本屬於旋門,但藍玉堡的修士從沒有以旋門修士自稱,而如今,藍玉堡的修士來源很雜,收容了很多森林中被打散的修士隊伍,因此,也算不上純粹的門派。
於是,二號留影璧的攝錄者無法答出自己所屬的仙門。至於他的師長嘛,他倒是回答——他出了魏霓裳的名字,可惜魏霓裳是一個俗家姓名,根據這個姓名,無法判斷門派所在。
二號留影璧的攝錄者也試圖反問對方一些問題,比如問對方屬於哪個門派,比如問如今南岸的情況怎樣……可是對方回避了他的問題。隻顧著追問攝錄者妖獸森林中的狀況,卻對自己這邊的狀況一語帶過。
整個交談過程中,趴在幕邊的南岸修士沒有任何異常,留影璧的攝錄過程是突如其來中斷的。看三號留影璧攝錄的情況,幕北岸應該不存在妖獸攻擊。
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座幕很有古怪。
雲朵指點著眾人不斷放大屏幕,他選取的景象是——透過幕觀察幕外流淌的河水……他發現,河水非常清澈,清澈程度甚至接近他在芥川內,看到的那條有龍瘙組成的黑水河。
“瀦龍到哪裏去了?不是,大河裏遍布水中妖獸嗎?為什麼如今大河裏靜悄悄的,隻有波濤,連條魚都沒有見到?”雲朵訝然問。
碧汀回答:“看來,幕確實有問題,我們看到的幕外河水,隻能夠看到短短的視線內距離,那條大河很寬,也許五裏外,就有了生物。”
碧流頗有點不解,他望著河水,幽幽的問:“過去獸潮每次爆發,總想著突入人類的城市,與人類爭奪地盤。可這次怎麼隻想著守衛大河?修建起這麼一道幕是為了什麼,單純防守嗎?”
會議室內一片沉默。
過了一會兒,雲朵歎了一口氣,輕聲提點:“妖獸如今也有化神修士了。”
在座的幾位修士,恍然大悟。
是呀,妖獸也有與人類對抗的化神修士了。
之前的幾次獸潮爆發,具體情況怎樣大家不清楚,但從遺留下的典籍上看,妖獸們純以數量取勝,靠排山倒海、巨量的獸群前仆後繼,不畏死亡的衝擊人間修士的防線。因此以往每次獸潮爆發之後,損失最大的是妖獸,,每次獸潮過後,必然是妖獸的數量大減。
而現在妖獸有了化神修士。
好吧,妖獸的化神修士才剛剛突破化神期,與素問君這樣的老牌化神修士相比,妙法還嫌稚嫩。因此,妖獸需要一段緩衝期,妙法君需要一段成長期。隻要緩過了這一段時間,讓妙法想辦法穩固修為,那麼整個嶽森大陸,也不是不可以一爭的。
畢竟,修士們之間的戰鬥,最終取決於元後大修士之間的勝負,取決於化神大君之間的勝負,隻要妙法君能夠抗衡素問君,妖獸們就能夠占據半壁江山了。
其實,回想起來,妖獸森林的麵積並不,如果給妖獸時間徹底開發妖獸森林,也許他們能夠造就一個不亞於人類的修真繁榮。
當然,單憑妖獸本身是做不到這一切的……雲朵不禁想到森林中那群影影綽綽躲躲藏藏的魔教門徒,這群魔門教徒躲在森林這麼久了,妖獸占據了森林,那麼他們是不是會輕鬆點?為了這種可能,他們是不是指點了妙法君如何服用丹藥——畢竟丹藥這個東西,妖獸們以前沒有接觸過。
隻有這樣,才可以解釋妖獸為什麼突然突破,誕生了一位化神君。
好吧,這不關雲朵的事。別人的陰謀詭計,隻要不妨礙他,管它誰死誰活?
妖獸做事不人道,難道人類修士做事講究了嗎?雲朵現在頭上還掛著“爐鼎”二字呢。
這次,摩雲城派出去七位修士探查,人員全部損失,留影璧隻返回了四具。所以這第四幅留影璧就是最後一幅錄像,如果這一段留影璧看不出什麼,估計幕的秘密就無法揭開了。
這第四幅留影璧恰好就是那位返回的修士帶回來的,這位修士原屬於落英派,他也是落英派派出的兩名參戰修士之一。這位修士一年前在摩雲嶺築的基,因為練氣修士的外出曆練需要有內行帶領,任務最終落在了這位落英派修士頭上。沒想到,這位修士帶領的六位煉氣期修士全部隕落,自己在返回途中遇到了妖獸攻擊,也身受重傷,最終隕落在摩雲城中。
作為曆練的指導,這位落英派的築基期修士,一直用眼睛觀察著隨行的煉氣期修士……好吧,雲朵從鳶蘿穀走出來的時候,所設計的門派隊服裏,板式銀甲的頭盔上裝有留影璧鏡頭。因此,隻要隊員們放下鎧甲的麵盔,用目光觀察什麼,盔上攜帶的留影璧會自動記錄他所觀察到的東西。
在這份留影璧裏,攝錄了所有同行修士的隕落。
第一位修士確實是在幕高空遭遇了飛禽襲擊,從而隕落的。從攝製的影像上看,幕外圍已經成為了妖獸的勢力範圍,但大量的妖獸正在回撤,很多妖獸是數以百萬計的往回遷移。而第一位隕落的煉氣期修士,正是不幸遇到了回遷的鳥群,而後在群鳥的攻擊下隕落。隊伍中其餘修士,則借助這個人的斷後抵抗,逃脫了群鳥的圍殺。
第二位煉氣期修士是隕落在鼠群手裏,大約是他們曆練的隊伍正好迎頭裝上大群的老鼠。隻見在鏡頭裏,無以計數的老鼠鋪滿了地麵,以至於地麵變成了一個蠕動的肉毯。
這群修士們同樣采取由一人斷後迎戰,其餘人趁機逃離的戰術。斷後的修士是一位擅長火係法術的修士——最後的畫麵是:這位修士渾身冒著煙火衝進鼠群,而老鼠則前仆後繼的撲向了火海。
當最後時刻到來的時候,那位煉氣期修士引發自爆。與大量的老鼠同歸於盡。
接下來,就輪到了幕附近的場景,估計接受兩次攻擊之後,領隊的落英派修士變得謹慎起來,他們沿途沒有在招惹回撤的獸群,這才躲躲藏藏的摸到了幕附近。
緊接著那段錄像,是一號留影璧攝錄者從幕邊飛起的景象,隻見他越飛越高、越飛越高……忽然之間,從空中墜下一個黑點,等到黑點落地,才發現是一塊留影璧,而一號留影璧的攝錄者,卻在不斷的飛翔過程中消失不見。
領隊的落英派築基期修士快速撿回了一號留影璧。緊接著第二段圖像,則是二號攝錄者——隻見二號攝錄者,隔著河與幕南岸的修士交談。
在影像中,二號攝錄者雙腳逐漸變得模模糊糊,變得半透明狀,可是二號攝錄者對自身的變化毫不知情。
接下來,二號攝錄者的身體繼續透明化。這股透明的狀態從腳尖向腰部蔓延,等透明狀態蔓延到對方胸口時,二號攝錄者猛然回身,將自己手中的留影璧投射出去。隨後,二號攝錄者的雙腳開始消散,腰部也像狂風中的塵埃般,被吹得蕩然無存。
隨後是他的頭部,直至二號攝錄者的一切存在痕跡,從人世間徹底抹去。